蘇維埃臨時政府成立後,加快了城鄉基層政權組建工作的步伐。在做地方工作的紅軍指戰員的積極努力下,縣城四隅於11月23日同時建立了四個鄉蘇維埃政府,農村的基層政權也相繼建立起來。各基層政權在選舉領導機構組成人員的同時,也推選了出席蘇維埃永昌區政府成立大會的代表。
12月5日,在永昌縣城召開了蘇維埃永昌區政府成立大會。除各基層政權代表外,縣城內的市民,城郊農村的群眾也參加了大會。盡管寒冬臘月,到處一片冰天雪地,但會議卻異常熱烈歡快。
會場搭設在舊政府衙門大堂口。台前上方掛著“中華蘇維埃永昌區政府成立大會”的紅布白字橫幅,台前放一張桌子,台後擺一條凳子。西路軍總指揮徐向前、總政委陳昌浩、政治部主任李卓然以及供給部的部長,負責民運地方建政工作的許多軍隊幹部在座。台下,各基層政權推選的代表,胸前佩戴著用紅綢做成的代表證列隊在前,青年隊員排列在代表後麵。近千名群眾和紅軍部隊把整個會場擠得滿滿的。
黃部長主持議程,宣布會議開始。紅軍軍樂隊演奏了軍樂,增添了人民當家做主的莊嚴氣氛。
總指揮徐向前、政治部主任李卓然等領導同誌做了長時間激動人心的講話。軍政委員會主席、總政委陳昌浩同誌宣布了中華蘇維埃永昌區政府的成立。張仲科代表政府和人民群眾也講了話。
會議根據紅軍幹部提出的候選名單,由代表和群眾舉手表決選出了以手工業工人、農民為主體的13名委員組成的政府委員會(其中軍隊委員四人)。木匠張仲科當選為政府主席,狄萬川調選為副主席,王思福、張德文、馮懷義、劉萬祥、許教琪等任委員。
當天晚上部隊文工團還為群眾演出文藝節目。
政府的中心工作是發動群眾,集中全部精力支援紅軍。青年大隊是政府的一支骨幹力量。
12月下旬,敵機每天空襲偵察、轟炸、投撒傳單。縣城南街神武廟、縣蘇維埃政府、紅軍總部駐地的天主教堂等處,先後數次遭到敵機的轟炸和炮擊。政府配合紅軍人員向市民進行防空隱蔽教育,采取白天不冒炊煙、夜間不露燈光、市民不得隨便在街頭走動等防空措施。城防吃緊時,政府還發動市民拿出家具、木料,增修城牆工事,配合守城戰鬥。政府還號召、動員群眾及工商各界,捐獻銅、鐵、硫磺、鹽硝、木炭等,為修理槍械,研配火藥,鍛打長矛、大刀,製造子彈、手雷提供了大量的原料。
紅軍撤離後,各級政府的成員遭到敵人的搜捕、迫害和屠殺。青年隊員、曾為紅軍辦過事的群眾也未能幸免。政府主席張仲科、委員王思福等人,被惡霸地主王成業父子抓獲後綁架到馬家軍祁明山旅,遭受酷刑後又轉移到武威騎五師師部殺害。政府委員馮懷義,青年隊員李萬、徐教在敵人闖進城後的當天也被砍殺在縣城西街。李二虎等一部分青年隊員被抓獲後,同參加紅軍失散回來的青年一起被以“通共”“參加紅軍”論罪,遭受了各種刑罰,又被充當壯丁送到馬家軍當了兵。我父親狄萬川、委員張德文,被捕後押在監牢,砸碎了踝骨,後經多方營救,保釋就醫,終身殘廢。張德文出獄後,鬱憤成疾,不久死去。
青年隊員高吉錄――
紅軍剛到永昌,我們城南附近農村十六七歲的小青年們,出於好奇心,結夥到縣城看熱鬧。看到城內城外駐守的紅軍,有的搞城防布置,構築碉堡,城牆上修垛口,街道街壁上掏窟窿,還在街道上挖掘交通壕;有的在縣城內外、街頭巷尾、群眾家庭出出進進調查情況,傳人開會,宣傳演講;有的在刷寫標語,張貼布告,散發傳單。我們熟悉的狄萬川當上了永昌縣政府的主席,他也整天幫助紅軍找人、辦事,腳不停頓地奔波。
有一天,王浩義、李德祿、魯娘娘保和我,四人進入縣城,在街道碰上狄萬川。他把我們喊在一邊說:“娃娃們,紅軍是我們窮人自己的隊伍,是專為窮人辦事情的。紅軍要組織青年隊,你們發動聯絡些青年人參加。參加青年隊,一者可以為紅軍辦事,二者可有個吃飯的路數。”我們親眼見到紅軍對窮人熱情和氣,為窮人辦事,聽說讓我們參加青年隊,既能幫紅軍做事,還能找到吃飯的路子,真是喜出望外。我們當天就聯絡了中莊子的李興元、澇池莊的任有年、城南黃家學的哈某某和一個姓王的等,共十個窮苦青年找到狄萬川。他領我們到縣政府舊衙門參加了青年隊。我們這十個人被編為一個班,班長由王浩義擔任。
我們班第一次任務是,配合供給部的紅軍為政治部的軍馬購買運送飼草飼料。從此,和供給部的紅軍人員吃住在一起。紅軍對我們的生活關懷周到,我們渾身也有使不完的勁兒。誰的家中有草料,底細我們最清楚。我們帶領紅軍到縣城周圍有糧草的人家去購買,絕大部分時間都滿載而歸。買的草料,人背、驢馱、車拉運進城來。那時,與其說是買,還不如說是交換。紅軍的管理人員每天出去時,攜帶一部分整塊的四川大煙,還攜帶一把匕首和步槍刺刀,用於別戳大煙用。根據對方提供草料、豆禾的多寡,從整塊大煙上別下一塊償付給群眾。紅軍始終堅持公平買賣。
當時,一般窮苦人家草料少,我們的眼睛盯住了一些大、中、小地主及其富戶人家。縣城附近的地主周二鬼(即周之甲)、梁開、劉興業(尕老)、孫漢州、劉鎮長(雲川鎮鎮長)等幾十戶地主家購買的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