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很緊,是賈大師開著麵包車帶我過來的,車到了大戶鎮,我們就四處打聽這裏誰家出了事,著重打聽死了人的村子。WwW COM
傳閑話這檔子事也是有規矩的,都是自己人跟自己人傳,外麵來個人問這問那,人都不了,都不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
後來還知道,縣防疫站那幫子人過來的時候,待遇比我們還慘,村民以為他們是火葬場來的呢。
還是我花了幾十塊錢,在一家賣部裏買了煙買了吃的,店老板才鬆口了。
十裏八村的,不定跟誰就是親戚,不是親戚也能找來了,所以,店老板的口風也很緊,隻跟我們了一個地方,孫家店。
孫家店是個村子,從大戶鎮出,七八裏地就到了。
冬了,村裏特別冷清,誰家辦白事,開著車在村裏一轉就知道了。
車停在一邊,我要下去了,賈大師也要跟著。
我趕緊把他攔住了:“賈大師你不就是想找女鬼麼,女鬼白也找不到,我先到事主家裏看看情況,有女鬼再告訴你。”
“哦……”賈大師倒也聽話,鑽到車廂後麵吃零食去了。
我猶豫了一下,把家夥什都留下了,拐個彎,往胡同裏走,胡同裏不時有人匆匆走過,都為後邊那家的白事忙活著呢,有吊孝的沒響器,看樣子得明後的才喪。
今忙活的都是村裏的人,來吊孝的人也不多,我徑直往家裏去了。
院子裏已經搭起了靈棚,香燭牌位也擺上了,供桌旁邊坐著一個老頭,大概就是這個村裏的大執事了。
我不是來吊孝的,就貼著牆邊走了過去,走到老頭後麵喊了一聲:“爺爺。”
“啊……誰啊?”老頭開始沒注意我,等到我在他後麵喊的時候,他才回頭看了看我,估計是把我當成村裏誰家的子了,不認識也問:“啥事啊?”
“我叫馬一方,是咱們師道的弟子,城裏鬧鬼橋的事兒就是我辦的。”我先自報家門,看老頭知不知道我,他要是知道,我才好跟事主家裏人談事,我跟他,也算得上半個同行了。
老頭愣了一下,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了:“噢,噢,知道知道,都城裏有個先生有本事,就是你啊?”
“是我!”他知道我,這事就好辦多了,我聲道:“我也是聽,咱們這片總出事,今過來看看,碰到您了,您能不能把他家裏人叫出來,我問問?”
“哦……”老頭幹這一行,最近也聽了這一片出的事,村裏孫繼田前不是剛出了事麼,正好城裏的那位先生來了,得幫這個忙:“文他娘,文他娘,來個人!”
門前搭了靈棚,堂屋裏又有棺材堵著,裏麵特別黑,老頭也看不見,隻是衝著裏麵喊了兩聲。
不一刻,一個頭戴孝帽、腰纏著黃麻的夥子出來了,這夥子也就十六七歲,正是上初中高中的年紀。
原來他就是這家的孝子,看來死者的年紀並不大。
這夥子出來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又問老頭:“二爺爺,啥事啊?”
“恁娘呢?恁姐姐在裏麵嗎,把它叫出來?”老頭看這孩子太,就想叫個大人來跟我談。
“俺娘出去了,俺姐姐也沒在這兒,有事您跟我吧!”夥子挺客氣。
“哦……”老頭一轉身,給夥子介紹:“這個就是咱們縣裏很有名的那個先生,聽你們家的事兒了,這不要過來給你們看看,你跟他吧。”
夥子看了我一眼,麵帶不善,似乎把我當成蒙事的騙子了,還這麼的年紀。
“哦,我叫馬一方,是師道的先生。”我察覺到這夥子看我的眼神不對,很客氣地了一聲。
夥子根本不吃我這一套,他沒聽過師道鬧鬼橋什麼的,也不信這一套,把我領到旁邊就了一句:“我你是幹啥的?沒看到我們家出的什麼事?想騙錢是不是,真他喵的活膩歪了你,快滾!”
“不是我……”我急著跟他解釋。
沒想到夥子出手更快,伸手就推了我一把:“你這狗的學點啥不好,能一點點就學坑人,也不怕遭報應你,走不走,不走我揍死你!”
“……”我這次真是秀才遇上兵了,怎麼都不對。
正僵持著,他姐姐從屋裏出來了,拉了夥子一下,也瞪我一眼:“你是誰啊?這正辦喪事的在這兒鬧什麼鬧,快走吧!”
“我是咱們縣裏的先生,一路南頭鬧鬼橋的事兒就是我辦的,我叫馬一方。”我又介紹了一遍,心她要是也不認,那我就算了。
“哦……”他姐姐比我還大兩歲,估計都結婚了,不懂這裏麵的事也不莽撞:“那你先到這屋裏坐吧,我去叫家大人,文,你把人家領屋裏去,倒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