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你怎麼在這裏?”諾兒也隻是順口就這樣問了,可當話說出口後才又覺得如今他們之間用這樣的稱呼,讓人感到很奇怪。
初聽得諾兒這樣叫他,他的心裏也是一震,剛剛因為忽然看到她而狂亂不已,可是當聽到這樣的稱謂時,一時間周懷遠的心裏五味雜瓶,說不出的滋味,整個人忽的像是被淋了冷水般無精打采的回答著:“嗯,師傅……參見雪貴人,臣是因為貪戀這禦花園的景色才在此停留了。”
周懷遠說話時隻是覺得心裏好疼,本來還是想像以前那樣稱她師傅的,可是卻驚覺現在她已是後妃了,隻有硬生生的稱作雪貴人。
“唉,懷遠你又何必去拘泥這無謂的虛禮呢?難道你也開始變了嗎?”諾兒有些失望的說著。
“沒,臣沒有……”
“沒有,那你為何要在我麵前說出如此生分的話?”諾兒走向前詢問著。
看著她朝他步步走來,他的心就開始顫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有些失神的回答:“當日你是男子,如今你是女子,我該如何是好?”
他的聲音很低,可是諾兒卻聽的真切,上前的步子也停滯不前了,眼裏盛滿了失望的神情,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周懷遠。
四月的風暖暖的吹著,曾經桃花滿天,他們無拘無束的享受著青春的熱情,粉色而絢麗的一切都隻是停留在了那一去不返的日子,今天依舊是春色無邊,可是二人卻回不到了從前。
“在你的心裏,你覺得隻有男子才配當你的師傅嗎?當初我做了你的師傅,是對你的侮辱?”諾兒的聲音裏透著心寒,此刻她失望的認為周懷遠對她的冷淡是因為世人那偏執的想法。
“不,不是的,我從沒這樣想過,此生能認你做師傅,那是我最大的收獲,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我女子的身份讓你如今在眾人的麵前抬不起頭來?”諾兒步步的逼問著。
周懷遠的心意豈能讓她知曉?他知道她誤會了他,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真的,不是的,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真的……”
“既然沒有那樣的想法,你又為什麼要和我如此的生分?”諾兒緊緊的逼問,逼問的他開始招架不住了。
看著她的眼裏寫著失望,還有傷心,他的心就開始糾結著,如今的她穿著女裝更顯得的單薄,那樣的柔弱和無助,周懷遠幾乎想要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然後瘋狂的告訴她,他好愛她,愛的整個心裏都是她。
心裏轉念間已是千言萬語,麵對她對自己的誤會,他毅然的握住了她的肩頭,而她有些驚愕。
“不是的,當你是我師傅時,我的心裏就隻容下了你,可是卻不敢告訴你,因為我以為這是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可是一切都好似在夢裏,你竟然忽然成了皇上的女人,我能說什麼呢?”
他的話讓她呆立在原地,一時間世界都是寂靜的,四周的景物都是變換的,她努力的想要將這如山洪噴發的話語消化,可是卻怎麼也無法叫自己冷靜下來。
曾經他在她的心裏就是一個青澀的少年,心無雜念,所有的心思都在學問上,他的純,他的真,倒是讓她覺得有這樣的學生那是自己的驕傲,可是當他麵對麵的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時,一切都不樣了,用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他時,才忽的發現,曾經的少年已經是一個身材偉岸,眸子釋放著炙熱的情戀的男子,淡淡的書卷氣息裏已是混雜著男性陽剛的氣息,層層的將她包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