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若能化做風(1 / 2)

“回皇上娘娘是氣血攻心,加上剛剛小產身體虛弱,所以才會一直昏迷不醒,好生的調養就會好的……”

“你們就會跟朕說什麼氣血攻心的話,這皇貴妃已經昏迷了半年了,這次要是還醒不了,朕一定要了你的腦袋。”

他陰冷的看著,嚇得那個跪在地上的太醫,渾身顫抖的就像一片秋日裏飄落的樹葉,這已經是第十一個太醫了,要是諾兒還是不醒,那麼這個太醫的命也就不保了。

躺在床上的諾兒臉色蒼白,如果不是有呼吸在話,那麼會覺得那是一尊雕像,他退去了所有的人,握著她冰冷的手,又一次和她說話。

“諾兒我知道你怪我,怪我報複了周若嬌,怪我殺了周懷遠,可是你可知道,我心裏的無奈和痛?那個賤人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周懷遠手握所有禦林軍的兵權,周幕對我虎視眈眈,我不用計兵權就拿不回來,到最後我就是他們父子的刀下亡魂……諾兒你醒來吧,你是我趙君定的妻子,周幕終於被我殺了,所有的大權都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周然那小子我倒是小看他了,竟然帶著一批衷心於他的將領,公然造反了,不過沒事,很快我就能收複失地了,他的氣數已經盡了……快些醒來吧,過幾天我就能攻城了……”

風很輕,雲很淡,諾兒不知道自己站在什麼地方,但是卻看到了師傅,她發現自己又變成了五歲時的樣子,師傅又在和她說經文,聽的她好想睡,可是心裏又總是覺得有很多牽掛,又覺得很疼,用手捂住心,卻發現那裏是空的。

“我的心呢?”

“諾兒你的心裏總是裝的太多,最後就破了,碎了,找不到了。”

她有些緊張的看著師傅,“師傅,人沒了心還能活嗎?”

虛空微笑著,那笑容是帶著清晨的陽光,灑落了甘美的露水,“生死在於呼吸之間,呼出了本性,那就會吸入汙濁,心自然就變的肮髒,若是呼出了劣氣,那麼心就會變的清亮。”

她像是聽懂了,又好像是沒聽懂,隻是手還是捂住心口。

“諾兒你覺得你呼吸之間的是什麼?”

“我的呼吸之間什麼都沒有啊,無色,無味啊!”

“嗬嗬,所以你無心了,但是你心中有愛,所以你存在於天地之間,回去吧,他等著為他救贖,去吧……”

忽的就覺得眼前發生了很多事,她看到自己愛過、怨過、戀過、碎過,一切切都在她的眼前滑過,明明看到的是自己卻又覺得是看一場沒有主角的戲,直到她看到了自己口噴鮮血的那一幕,才忽然想到自己昏迷了。

意識恢複那一刻,她覺得手腳都好像與自己無關了,眼皮也那麼重,耳邊恍惚的聽見有人在說話,“周然那小子……氣數以盡……”

“這是君哥哥的聲音,難道她又要殺周然,不,不能,我失去了懷遠不能失去他了,我要阻止他。”渾身都無法動彈的她,心裏焦急的想著。

趙君定一直顧著說,卻沒有注意到諾兒跳動的眼皮,他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心疼的吻著,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他都快要瘋了,屋外忽的雷聲大作,他拔出禦龍戰刀,衝向屋外,對著天空怒吼,“朕是天子,若你有靈的話,就讓她醒來,那麼朕就是你的子民!”

一到閃電劃破天空,如白晝的光映照著他的戰刀更加的冰冷,就像他的心裏孤寂的高高在上。

叫人驚心的雷聲像是喚醒了她身體的每個細胞,剛開始她的手在微微的動,後來她覺得喉嚨好像能夠發出聲音了。

“不……要……殺……他!”這是她昏迷半年多,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雖然她的聲音很微弱,可是他還是聽見了,丟下手中的禦龍戰刀,他奔向她,將她摟在懷裏,緊緊的抱住,“諾兒,我的諾兒你終於醒了,你答應我的,永遠都不離開我。”

他的胸膛還是那樣熟悉,卻無法激起她內心一絲的漣漪,而她任由他抱住,待他停止說話時,她一字一句的告訴他:“哀莫大於心死!”

“不,不是,諾兒我不是要利用你,若不是因而他們逼我,我不會對他下手,周幕逼我,他的女兒還害我們的孩子,這都是因為我不夠強大,所以連我們的孩子都沒有保住,我有我的無奈啊……你怎麼可以丟下孤單的我呢?”

他的話,字字敲打著她的心,看到他眼裏的無奈和悔恨,她又為他心疼了。

她看著他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清明,可是卻多了一分沉著,試探的問他,“你說周然的城很快就要攻陷了是什麼意思?你是要殺他嗎?”

直到此刻他才相信懷裏的人是真的醒了,不是他在做夢,吻上了她的額頭,眼中又隱隱的浮現那抹暴虐。

“他妄想以卵擊石與我爭天下,你說這樣的人我如何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