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你的生命裏,最開始與她相處的時候感覺索然無味,後來她卻能成為你生命裏很重要的一個人,讓你觸及生命的百轉千回與恬淡美好。惠茹就是這樣一個人,她和他的愛情讓人回味良久。他們的愛情經曆了青梅竹馬的校園時光後,又輾轉了四座城市。麵對這十多年的風風雨雨,她一直堅信,隻有兩個人在一起才是幸福的。為愛情,她賭上了人生。她的婚禮讓人印象深刻,在婚禮中她是勇敢且深情的新娘。
作為朋友,能夠為閨蜜籌備婚禮是一件特別幸運的事,又因為當地資源有限,時間很倉促,她的婚禮籌備得非常草率,加之婚禮現場混亂又甜馨,讓我對她的婚禮印象深刻。
她選擇了一件蓬蓬紗的公主裙當作婚紗,公主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她出生在北方的一個大家庭中,因為是家裏的長女,所以沒被當作公主對待過。這一襲婚紗算是圓了她的一個公主夢。結婚那天,化妝師為她盤起了頭發,她露出纖細的下巴、潔白的脖頸,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紅潤的臉頰上就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惠茹的婚禮是北方傳統的婚禮,宴會廳運用白色的帷幔、白色的誓言台、鏡麵通道、一個簡潔的花棚。她喜歡紅玫瑰,所以安排工作人員在通道兩邊放了非常多的紅玫瑰,讓原來素淨的婚禮布置多了幾分嬌媚。
婚禮在一個不太寬敞卻很明亮的酒樓宴會廳裏舉行,這個宴會廳方正樸素,沒有絢麗的水晶燈,沒有燈光音效設施,隻有一排落地透亮的窗子。那天的儀式是在北方自然的陽光中舉行的。
沒有一個新娘會缺席婚禮前一天的彩排,但惠茹卻拒絕了婚禮彩排。她說:“我不用去彩排,你說一遍我就記得了,我要在家裏寫婚前感悟,一生隻有一次。”
其實,惠茹的記憶力並不好,但看她如此堅持,我隻好作罷。我帶著新郎羅嘉樂和他的母親去了酒樓。羅嘉樂是典型的北方男孩,因為他憨態可掬、笑容溫暖,大家常常稱呼他熊哥哥。雖然惠茹沒有進行彩排,但是她仿若胸有成竹,前一天晚上毫不緊張地入睡了。
第二天儀式正式開始,進行到交接的環節,惠茹沒有等著新郎過來,站在通道末端的她,一個人就朝著舞台走過去了,在音樂聲中大步大步往前走。麵對此情此景,主持人啞口無言,隻能看著她自己一個人走完通道。
新郎站在舞台上,一直搖晃著手,提醒她待會兒再走過來。而她卻有些不太清楚新郎的意思,仍然微笑著朝他走過去了。沒有父親的陪伴,沒有新郎的下跪,她就這樣朝著自己的愛情和幸福奔過去了。
人在緊張的時候往往會方寸大亂,而恰是這個時候才能體現最真實的自己。感情肆意的時候,才會說出最真實的愛。“我就是要朝著你,奔著幸福而去”,這一直是她對愛情的姿態。
這一切倒成了婚禮最有趣的一幕,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新娘一股腦兒朝著新郎奔去,沒有結婚進行曲,沒有主持人唯美的旁白,隻有她自己。在灑滿秋天清澈陽光的宴會廳裏,朝著愛情奔過去了。
最後,多數人已經忍俊不禁,她才反應過來,張大嘴巴——“啊”了一聲,隨後用右手捂住了嘴巴,呆呆地看著新郎。羅嘉樂牽起她的手,樂嗬嗬地看著她,也沒有說話。這時主持人終於出聲了:“真是一對璧人,看來新娘眼中果然隻有新郎,一切還未就緒,已經迫不及待地朝著幸福的方向奔去了。接下來,我們有請新郎發表感言,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他對幸福想說些什麼呢?”
羅嘉樂接過話筒大方地說:“今天聚在這裏很難得,我要感謝我的嶽父嶽母,在經曆了那麼多之後依然選擇信任我。二位把惠茹托付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待她。我要感謝我的母親,她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家,曾經我有過迷茫和逃避,但是,媽,請相信我,我長大了,會承擔起家庭的責任。最後,我最想感謝的人是站在身邊的她,我的妻子惠茹,你曾經承擔兩個人成長的重量,那時你愛得那麼徹底、那麼費力、那麼用心,如果沒有你,我走不過那段時光,因為你,我才相信愛。”
羅嘉樂深情地說完這段話,惠茹眼眶中早已飽含淚水。這是她青春的一場豪賭,賭上了所有的人生,隻為愛情。
搬進大學宿舍的第一天,我認識了惠茹。她是一個很獨立的女孩子,自己一個人搬著很重的行李,往返樓上樓下好幾次,等到全部運輸完了之後,她又馬不停蹄地開始收拾整理自己的物品。
在我的眼裏,惠茹還是樸素且安靜的女孩子,穿著棗紅色的外套,紮著蓬鬆的馬尾。待她收拾完畢之後,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用很輕柔的普通話和對方溝通,我們猜想她是在給男友打電話。
大學宿舍的成員們性格各異。來自城市的美女喜歡和帥哥交往,整日吃喝玩樂;來自寧靜鄉村的淑女喜歡和知己聊讀書和回憶過去;來自各地的拔尖學霸則做夢都會夢見獎學金……惠茹,好像不屬於任何一個群體。
晚上,宿舍裏的六個人開始了大學第一次臥聊。來自大城市的芳芳開朗大方,自然成了話題的主導者。大家熱火朝天聊男友的時候,芳芳突然問起惠茹:“你有男朋友嗎?”
惠茹支支吾吾地說:“我……家……朋友,沒在這邊。”
說完後,她就躲到被子裏去了,惹得寢室的人都樂了。
“哎喲,你居然臉紅了。”開朗的芳芳笑著說。
她悶在被子裏回複說:“沒有臉紅。”
此後,少女情懷的惠茹每次被問到男朋友的時候都很羞澀。她很珍惜這一份愛情,宿舍關燈後,她常常會在廁所打電話——這樣可以避免幹擾室友,也相對私密。9月入學的時候,倒也不錯。但是轉眼11月了,夜晚非常寒冷,她依舊在廁所給男朋友打電話。有一次仔細聊起來,才知道他們是彼此的初戀。
羅嘉樂,人如其名,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看到他的微笑。惠茹和羅嘉樂是高中同學,高中時代的羅嘉樂是出類拔萃的理科學霸,惠茹是文科班尖子生。兩人在學校周末培訓班上相識,互有好感。
高中的時候,因為功課忙碌,他們成為了筆友,三年間隻書信往來。純粹的心靈溝通和交流成為愛情的開始,在信中他們談論著天南海北,卻從來沒有提及感情和傾慕。兩個人的交流如同在海天之間悠閑蕩舟,劃過點點星光,人間四時的美麗隻是默契的天幕背景。
一切開始得太完美,讓後來的現實顯得略微殘忍。高中畢業之後,他去了北京,她來到武漢。最初的日子,兩人通過電話維持異地戀。大學的憧憬、未來的夢想、獨立成長的嚐試,都讓他們覺得很興奮。
每一次打完電話,根據她是否哼歌就知道當晚兩人是否聊得愉快。大一快結束的時候,她打電話的次數明顯少了,而且不再哼歌了,時常一個人拿著課本發呆,就連論文她都差點忘記交了。我問起她為什麼那麼心不在焉,才知道她的男友羅嘉樂進入大學之後不是很能適應當時的環境,她非常擔心。原來是眾人矚目的學霸,進入大學後,身邊每個人都是當地的學霸,一時間竟然沒有了原來的優越感,羅嘉樂陷入了深深的自卑和無法喘息的忙碌中。
他學習建築專業,需要一些繪畫功底,但是他不太擅長繪畫,甚至還閉關學習了一陣子,卻依然達不到自己的要求。新學年功課不順利,數學還掛了科,羅嘉樂的母親聽到他數學掛科,一怒之下,連夜從家鄉開著車來到羅嘉樂的學校。
羅嘉樂的家學很嚴謹,媽媽、小姨、舅舅都是名校畢業,在各行各業功成名就。嘉樂的媽媽和父親離婚之後,更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將羅嘉樂培養成人,將他送進名校。所以,他任何輕微的挫敗,母親都會看得很重。母親來到嘉樂的學校後,先向老師、同學了解情況,之後又分別跟嘉樂身邊的同學溝通,還特意囑托大家要照顧嘉樂。嘉樂知道了這一切,自尊心讓他難以容忍母親的這種行為。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證明自己,他不需要憐憫和同情,母親的行為讓他覺得自己很無能。這一次受挫之後,他久久不能平複自己的情緒。有一段時間,他為了躲避周圍人的目光,把自己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