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用心的禮物(3 / 3)

大巧若拙

沈向蕤一身運動裝進來,頭戴運動帽,手中拎著滑板,一頭汗水。新潮的打扮,桀驁不馴的表情,鬆鬆垮垮的褲子以及歪歪斜斜的站相,沈向蕤絕對是混蛋富二代的代表性人物。不提他一身上萬元的運動裝、上萬元的滑板,以及十萬元的運動手表,就是他頭上價值三千多元看不出有多好被他弄得髒兮兮的名牌帽子,就會讓許多人覺得他是一個大手大腳胡亂花錢的富二代。沈向蕤身後的中年婦女,一身職業裝打扮,當前一站,如清風明月,有飄然出塵之意。她周身上下彌漫知性之美,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優雅,臉型微圓,和藹如鄰家阿姨。鄭道站了起來,作為客人,見到家裏的女主人起身迎接,是必需的禮節。他雖然並不認識範清,但從範清的長相和修養可以看出她正是沈向葳和沈向蕤的媽媽,是沈家具有舉足輕重影響力的二號人物。“阿姨好。”鄭道微微彎腰致意,目光在範清臉上停留了片刻。

範清長相不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風霜,但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韻,沈向葳和她確實有五分相似之處。年輕時,她絕對是一個美人。隻不過鄭道並不是欣賞範清的長相,而是在審視她的氣色。每個人都有氣色,比如有人紅光滿麵,有人一臉焦黑,有人臉色鐵青,有人萎靡不振。氣色看似看不見摸不著,其實時刻存在並且準確地顯示出一個人的身心健康狀態。古代中醫大師,隻憑望氣就可以準確地判斷出一個人的健康程度和壽命長短,甚至可以進一步推斷出一個人的榮華富貴吉凶禍福。畢竟在生死麵前,什麼事情都是小事,王圖霸業,江山美人,功名利祿,三萬裏河山,都不過是浮雲。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是一切事業的前提。範清的氣色還算不錯,眉宇之間甚至還有祥和之意,她笑容端莊,神態安詳,臉色紅潤喜人,絲毫沒有頹廢和灰黑之色,說明她心態平和,身體運行順暢。人的身體和外界環境一樣,如果運行順暢,就是風調雨順,春種夏長秋收冬藏,適應四時寒暑而一帆風順。如果隻從表麵上看,範清神清氣爽,身心舒暢。但鄭道是何許人也,目光一掃,就落在了範清的耳朵之上,微微皺起了眉頭。範清的膚色很好,白潤而透紅,比起沈向葳的蒼白好了不知多少,說明她氣血通暢。但和她白潤的臉色不相稱的是,她的耳朵雖然形狀長得不錯,而且耳大有垂,也算是福相,但耳朵的顏色卻呈現暗黑的焦敗之色!雖不明顯,卻沒能逃過鄭道犀利的目光。一雙耳朵看似紅潤,卻是暗黑,就如即將枯萎的紅色花瓣,有一種觸目驚心的衰敗之感。“腎開竅於耳”,《四診抉微》中有言:“耳焦如炭色者,為腎敗,腎敗者,必死也。”耳朵出現異變,說明腎出現了問題。腎為先天之本,藏五髒六腑之精,腎一旦異常,很容易引發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導致身體的虛虧。腎又是泌尿係統重要的組成器官,鄭道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斷,如果說沈家有一人泌尿係統出現了問題,不是沈雅,也不是久病纏身的沈向葳,更不是充滿活力陽氣充足的沈向蕤,而是範清。

見識過鄭道非同一般本事的沈雅注意到了鄭道的目光停留在了範清的耳朵之上,心中一跳:“怎麼了,鄭道,範清的耳朵有什麼問題?”範清微微一笑,伸出右手:“你就是鄭道?我是向葳的媽媽範清,感謝你照顧向葳,讓你受累了。”鄭道對範清的彬彬有禮很有好感,也禮貌地回應了一笑:“範阿姨客氣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一個人做自己的分內事,永遠不能覺得是在受累。”“剛才沈雅的話……”範清優雅地看了沈雅一眼,“我的耳朵是有什麼問題嗎?”“範阿姨平常覺得腰酸背痛嗎?”鄭道聲音輕柔平和,盡量不給範清帶來心理上的壓力,“您平常喝水不多吧?”範清驚訝地看向了沈雅,沈雅輕輕搖頭,意思是他沒有向鄭道提過她的任何事情。她按捺住心中的震驚:“最近一段時間總是覺得腰酸背痛,也確實,我平常喝水不多,年輕的時候工作忙,顧不上喝水,就養成了每天喝水不多的習慣。”鄭道點頭,其實他不是故意賣弄他的本事,而是沈家人從沈雅到沈向葳以及沈向蕤和範清,似乎都受到了蓮花台壓製的影響,雖然目前來看沈雅和範清的症狀還不明顯,或許是時間不到的緣故,既然他擔任了沈向葳的私人醫生,就要對沈向葳負責。對沈向葳負責,就是要對沈家負責,沈家的環境會影響到沈向葳的個人病情。“您以後要多喝水,尤其是白開水,不要等口渴的時候再喝,一旦感覺到口渴了,就是身體已經嚴重缺水了。”鄭道並沒有深說,隻是點了一點,“阿姨的底子好,注重養生的話,會很快恢複。”範清十分驚訝:“多喝水也有好處?”“水可以帶走體內的毒素,減少結石的可能。可以設想一下,是流動緩慢的一潭死水賞心悅目,還是流動歡快的一條溪水更讓人感覺心情愉悅?”鄭道笑了笑,“人體內的毒素,有些隻能通過泌尿係統排出,有些隻能通過汗水排出,所以不管是哪一方麵都要注意。”範清眼中掩飾不住訝然之色:“鄭道,你不愧是醫科大學的高才生,懂得真是不少,請你當向葳的私人醫生,是向葳的福氣。”“是整個沈家的福氣。”沈雅十分開心地笑了,鄭重其事地向範清介紹了鄭道。範清對鄭道的第一印象很好,在她眼中的鄭道,低調、沉穩、老成,不但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還有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神秘。鄭道就真實地站在她的麵前,卻又似乎距離她十分遙遠,就讓她實在想不明白鄭道一個剛出校門的學生,為什麼周身上下會有神秘莫測的氣息圍繞?如果說沈向蕤是一條一眼就可以讓人看到底的奔騰的小溪,那麼鄭道就如一條緩慢流暢但深不見底的河流,在表麵上的平靜之下,隱藏著不為人所知的深度和廣度,以及內涵。女人由於生理和天性的原因,大多數天生喜歡有深度的男人,太淺薄的男人或許可以讓她們一時好奇,但好奇心來得快去得也快,除非同樣淺薄的女人才會喜歡淺薄的男人,稍有內涵和涵養的女人,都會對有故事、有本事的男人產生好奇加敬畏心理。女人對男人的愛中,崇拜和依賴的成分占了至少三分之一強。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越崇拜、越依賴,她就愛得越深。相反,她對一個男人沒有任何崇拜之意、敬畏之心,也在生活中和心理上不依賴他,她甩掉他隻是時間問題。當年範清愛上沈雅就是因為沈雅比同齡人更成熟穩重,更有男人味。女人眼中的男人味,是成熟、是穩重、是安全感,就和男人眼中的女人味是風情、是優雅、是美貌與氣質並存一樣。“留下吃飯,想吃什麼,阿姨讓人去做。”鄭道讓範清想起了當年的沈雅,她對鄭道的好感中就多了憐愛之意,母愛大發,“別客氣,就當自家一樣。”鄭道一瞬間被範清迸發的母愛光輝感染,鼻子一酸,險些失態。他和爸爸相依為命多年,記憶中媽媽就和完全不存在一樣,從未體會過母愛的他第一次在範清身上感受到了母愛的溫馨,盡管他心性比同齡人堅定許多,畢竟年紀還輕,在努力克製之下還是微微動容。沒想到來到了沈家,對他來說倒是人生之中一次意外收獲,鄭道點了點頭:“謝謝沈阿姨,我吃烙餅就行。”沈向蕤樂了:“姐夫,你可真有意思,媽媽也就是客氣一下,你還真就點菜了?服了你了。”“多嘴。”範清嗔怪地白了沈向蕤一眼,“鄭道不客氣是真誠,你記住了,以後交朋友,就要以誠相待。”沈雅不說話,心中卻暗自比較鄭道和夏想的不同。夏想當年初到曹家,並沒有留下吃飯,而是先給曹永國夫婦留下了一個好印象,等第二次上門時,才留下吃飯。和夏想的八麵玲瓏相比,鄭道似乎笨嘴拙舌了許多,但他卻並不認為鄭道不如夏想。夏想投身的是仕途,鄭道走的卻是遊走在政界和商界之間的中道。在仕途之上,需要夏想一般遊刃有餘的手腕和運籌帷幄的高明,但走中道,卻更需要鄭道一般沉穩如山的高度、深廣如海的深度。真正的高人,從來不會誇誇其談,要麼不說,要麼一語中的,彈指間就可以解決困擾他人許久的麻煩。鄭道表麵上憨厚地點了烙餅,其實沈雅看了出來,鄭道是有意為之。如果說夏想的處世之道是舉重若輕的高明,那麼鄭道的處世原則就是大巧若拙的樸實。也不一定非要分出誰高誰低,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夏想的高明讓他在官場如魚得水,鄭道的樸實會讓他遊走在官場和商場之間,左右逢源嗎?不知何故,沈雅越來越看好鄭道的前景了,比起鄭隱過於孤僻的隱世和刻意的避世,鄭道積極入世的做法才更符合人間正道。相信鄭道很清楚,在沈家麵前,他不過是一粒渺小的石子,不管是刻意拔高自己的高度,還是無限放低自己的人格,都沒有什麼效果。還不如表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才更容易得到對方的認可。鄭道的大巧若拙確實高明,沈雅很喜歡鄭道點了烙餅的做法,讓鄭道顯得既真實又可愛。他見多了形形色色之人,不管是在他麵前裝腔作勢還是低聲下氣,對他來說都一樣,他不會因此高看或低看對方一眼。鄭道的做法反倒讓他眼前一亮。最終還是在範清和沈向蕤的堅持下,鄭道答應在沈家住宿,主要也是因為他為沈向葳治病的前期準備工作做好之後,要到晚上了。不過他的房間被安排在了一樓,緊鄰沈向蕤的房間。讓沈雅十分奇怪的是,沈向蕤雖然不像何無咎一樣目中無人,但也不是一個好相處的角色,何況現在的他還正處在青春逆反期,別說家中多住一人了,就是多一個人吃飯他也會不耐煩,卻偏偏對鄭道不但不反感,還無比熱情地鼓動鄭道住在家裏。甚至在鄭道搖頭的時候,他把鄭道拉到一邊,抱著鄭道肩膀小聲說了半天話,明顯是在苦口婆心地勸鄭道留下。這讓沈雅大為不解,到底鄭道有什麼魔力讓沈向蕤如此熱心?更讓他感慨的是,就連向來對同齡男性大有提防心理的女兒對鄭道也是很有好感,也非常歡迎鄭道住在家裏,一向有輕微潔癖的範清居然也大力讚成,不得不讓他暗暗讚歎鄭道必定是一個心地善良並且行事周正之人,一個人隻有中正平和,身上才會散發祥和之氣,才能讓每一個接近他的人都對他產生信任和好感。午飯的時候,鄭道陪在了末座。沈家的家風不錯,講究食不語,吃飯時,沒有幾人說話,就連活潑好動的沈向蕤也收起了性子,老老實實地埋頭吃飯。飯菜是四菜一湯,搭配得當,口味偏淡。主食有米飯也有烙餅,沒錯,鄭道隨口一提的烙餅,還真上了。鄭道足足吃了一張烙餅,又喝了一碗湯才算吃飽。飯後,又上了水果,鄭道卻沒吃。沈雅看出了什麼,問道:“飯菜還合口嗎?”“謝謝,很好。”鄭道知道沈雅想問的是什麼,也就實話實說,“清淡的飯菜適宜養生,酸入肝、苦入心、甘入脾、辛入肺、鹹入腎。五味過量,就會打亂人體平衡,損傷髒器,招致疾病。阿姨不能吃太鹹,鹹傷腎。向葳要忌酸,酸傷肝。酸甜苦辣鹹五種味道,都要適量,不要過猶不及。”“照你這麼說,人什麼事情都在意,活著多累?”沈向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活得快樂、活得自在就好。”鄭道不接沈向葳的話,他不想爭辯,因為爭辯永遠不會有結果,有些人隻能被事實打敗。沈向葳現在久病纏身,卻還不注意日常的養生。

“飯後水果不如飯前水果。”鄭道轉移了話題,他的目光落在了沈雅的雙眼之上,沈雅眼中布滿了血絲,明顯是睡眠不足的症狀,“沈伯伯需要午睡,一個小時之內的午睡,有利於下午的工作。”“好,我去睡一會兒,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氣血充足。”沈雅站了起來,上樓休息去了。隨後,範清也去午休了,客廳就隻剩下了鄭道與沈向葳和沈向蕤。“你也應該去睡一會兒,姐。”沈向蕤朝鄭道擠了擠眼,他一推沈向葳,“給我和姐夫留點私人空間,我們說一些私密話題。”“我不困,不睡。”沈向葳就不走,“你們有什麼私密話題要說?我也要聽。”沈向蕤一臉無語:“姐,我們說點男人怎麼泡妞的事情,你女孩子家家的,好意思聽嗎?”“怎麼不好意思聽?為什麼不好意思?”沈向葳耍賴,“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們出出主意,要說對女孩子的了解,你們肯定不如我。免費為你們提供最中肯的參考意見,你們還不趕緊舉雙手歡迎?”沈向蕤無奈地搖了搖頭:“賴皮。”鄭道隻是笑了笑,一言不發。幾人來到院中,原本擺放蓮花台的地方已經平整幹淨,並且鋪上了青磚,已經絲毫看不出來之前的氣象。蓮花台搬走之後,先不說對沈家氣場的影響,單是視野就開闊了許多,放眼望去,情景交融,更合自然之道。鄭道盡量不去惡意猜測付先山送沈雅蓮花台的真正用意,但他必須要說蓮花台對沈家氣場的影響太大,直接導致了沈向葳久病不愈,並且影響到了範清的身體健康,至於有沒有對沈雅和沈向蕤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還有待觀察。如果說付先山是有意為之,那麼付先山到底和沈家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非要壓製沈家的運勢呢?雖說用運勢形容並不恰當,但一個家族是不是興旺,除了有權勢之外,還要有健康的身體。

順應天地之氣

蓮花台不但壓住了沈家的氣脈,也正好擋住了沈家客廳的穿堂風,導致風行不暢。現在蓮花台移除之後,不但視覺上舒服了許多,仿佛連陽光也亮堂了幾分。在院子的東麵有一個長廊,上麵長滿了葡萄。幾人來到葡萄架下,沈向蕤摘了一顆葡萄放到嘴裏,又吐了出來:“呸,真酸。”“沒有了蓮花台,還真是感覺上好了許多,心情也舒暢了。”沈向葳手搭涼棚朝蓮花台的方向望去。她微眯了雙眼,微皺眉頭的樣子可愛而調皮。鄭道暗暗感傷,如果不是臉色蒼白而呈現秋天的荒涼的話,她該是一個青春洋溢充滿活力的女孩,正值生命的春天。“對了鄭道,你說付先山送我家一個蓮花台,故意壓在我家的-好吧-氣脈上,是不是他成心要害人?”沈向葳表麵上時而刁蠻時而任性,其實也有想法有眼光,畢竟生長在沈家,見多了爭鬥和較量。“百分之百是。”沈向蕤憤憤不平地說道,“付先山就是一個笑麵虎,他表麵上和我家、花家關係都不錯,其實他早就想吞並我們沈家和花家了。你們肯定不知道,付先山有花家好花常開集團的股份,還有,他能有今天,除了因為他神秘的老婆之外,還不是因為我們沈家和花家的幫助?哼,他不思圖報也就算了,還恩將仇報,真不是東西。你是不知道,他除了送我們沈家一個蓮花台之外,還送了花家一個涼亭,也不知道涼亭有沒有什麼講究……”“付先山也送了花家涼亭?花家?花向榮?”鄭道為之一驚,心中驀然有一種異常的感覺油然而生,如果說沈家的蓮花台事件還沒有讓他充分意識到付先山的厲害之處的話,那麼花家的涼亭就不得不讓他怦然而驚,隱約中他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付先山莫非是在布一個什麼局?“對了,就是花向榮。”沈向葳又想起了花無憂的來電,笑眯眯地問鄭道,“你是真不認識花向榮還是沒說真話?聽花姐姐的意思,花向榮好像認識你。”鄭道低頭想了一想,搖了搖頭:“真不認識,你覺得以我的身份,有機會認識高高在上的花向榮嗎?”“這倒也是。”沈向葳就信了鄭道,想了想又說,“其實我對付先山的印象倒是不錯,挺和藹可親的一個伯伯。雖然位高權重,卻沒有架子,待人接物向來溫文爾雅。他和爸爸、花伯伯是幾十年的交情了。爸爸和花伯伯不和,他居中調停,也出了不少力,才算沒讓沈家和花家鬧得不可開交。依我看,沈家和花家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無非是一些商業利益上的糾紛,各退一步就海闊天空了。”鄭道暗暗點頭,沈向葳體質極差,病情很重,居住的環境又被壓製了氣脈,她能維持住病情沒有進一步惡化,固然有沈家不遺餘力搜集名貴藥材之故,也和沈向葳心胸開朗有關。心胸開朗的人,情緒就會舒緩,從而會提升免疫力。“開什麼國際玩笑?沈家和花家勢不兩立!你是不知道,花家多少次撬了沈家的牆腳,國際城、帝王國際、華麗庭院,原來都是我們沈家的項目,最後關頭卻被花家利用卑鄙的手段搶走了,害得沈家至少損失了二十個億。”提及花家,沈向蕤就火冒三丈,拍案而起,“本來花家的實力比沈家還差了不少,三個大項目被花家搶了之後,現在花家已經騎到沈家頭上了,而且誰不知道花家正在暗地裏收購沈氏集團的股份,據說在花家的五年規劃裏,就有全盤吞並沈家的計劃。”沈向蕤越說越是氣憤,飛起一腳踢飛了路邊的一朵玫瑰,咬牙切齒:“花家就沒有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