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用心的禮物(2 / 3)

“拜托,姐姐,全有的傳奇才是《逆襲》,我的故事才不會起這麼俗的名字,一定要高大上……”何無咎哈哈一笑,身子朝後一靠,“不過說到逆襲,我覺得鄭道這小子說不定會和全有一樣逆襲成功。他和全有有相似之處,都是醫科大學畢業,都是草根出身,都很窮。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全有在醫科大學有兩個前女友,鄭道大學期間,一個女朋友也沒有交……”“鄭道是誰?”邱涚微微皺眉,“名字聽上去倒是不錯,不應該是一個窮人。”“鄭道是鄭隱的兒子。”花向榮一愣,目光閃動,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充滿了回憶望向了涼亭的上方,“當年要不是因為鄭道的一句話,我說不定就不在人世了。”此話一出,幾人皆驚。何無咎更是一下站了起來:“爸,你說什麼?當年?鄭道才多大,他怎麼可能影響得了你?”“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了……”花向榮一時感慨萬千,正要開口說到往事,忽然一陣猛烈的咳嗽,他彎下腰,扶著涼亭的柱子,直不起身來。“爸,”花無憂急忙起身拍打花向榮的後背,“怎麼老毛病又犯了?你有好多年都沒有咳嗽過了。”邱涚也向前一步,輕輕拍打花向榮的後背,一臉關切之色,目光卻悄然落在了涼亭四角的幾個風鈴之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何無咎注意到了邱涚的動作,也多看了幾個風鈴一眼,卻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就是幾個再常見不過的風鈴,懸掛在涼亭的四角之上,不管是形狀還是材質,都極其普通,難道說這幾個風鈴有什麼特殊意義不成?“可能是受了風寒,當年我遇到鄭道的時候,咳嗽得比現在厲害多了,都咳出血了,如果不是鄭道指點了我幾句,我現在可能就不在人世了……”花向榮咳嗽稍輕了幾句,直起了身子,說起了往事,“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是在一家診所裏麵,對,就是在全有的診所偶遇了鄭道。”“什麼時候的事情?當時鄭道才多大?”何無咎無比驚訝,他萬萬沒想到,鄭道和花向榮還有如此不為人所知的交集。“我想想……”花向榮微一沉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鄭道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七八歲就能治病救人?怎麼可能?”花無憂一時震驚,一臉的難以置信。

天賦

沈家院子一片狼藉。老孫手足無措地原地打轉,臉上身上沾滿了泥水。他一邊朝沈向葳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一邊嗬斥著工人趕緊補上漏洞,最主要的是,要第一時間關閉煤氣閥門。因為順著蓮花台向下挖,挖到了水管和煤氣管道,也不知道平常幹活向來細心的工人怎麼就一時疏忽,一下挖開了水管和煤氣管道,結果就是水漫金山的同時,又有煤氣泄露,十分危險。沈雅倒沒說什麼,淡定地看著工人們手忙腳亂地修補,沈向葳卻氣得不行,狠狠地罵了老孫幾句。老孫唯唯諾諾,不敢解釋半句。最後總算修補了漏洞,又回填了泥土,老孫苦巴巴地來到沈向葳麵前,征求沈向葳的意見:“沈總,蓮花台要不要移回去?”盡管老孫打破腦袋也想不通沈大小姐為什麼要移開蓮花台在地上挖洞,挖了半天既不見有寶貝,也不見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成心折騰人不是?不過他就算有怨言也不敢說出口,富家子弟總會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見怪不怪也就習慣了,反正不缺他的工錢就行。“放回去。”沈向葳氣不打一處來,弄得院子裏到處是水不說,還煤氣泄漏,差點出大事,她的火氣就三分發在了老孫身上,“不放回去難道還送給你?”“送給他好了。”鄭道及時出麵了,他衝老孫禮貌地點了點頭,“你們運走蓮花台,如果擺放在自己家裏,不要放在正中。”“就留下,我說了才算!”沈向葳十分火氣中的七分全部朝鄭道發泄了,“要不是你,還不會弄出一攤子爛事,鄭道,都怪你,你趕緊向我認錯。”“老孫,蓮花台抬走。”沈雅發話了,他見鄭道一臉凝重,知道事情必定是出在蓮花台之上,“隨便扔掉就行了。”

老孫不敢答應,眼巴巴地看著沈向葳。沈向葳愣了一愣,轉身走了:“我不管了,我困了,要去睡覺。”回到客廳,沈雅親自為鄭道倒上一杯茶,鄭重其事地雙手捧起:“鄭道,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如果你覺得家裏還有哪些地方的格局不夠和諧,你就盡管指出來。”鄭道接過了沈雅的茶水,也不客氣,一飲而盡,然後放下茶杯:“沈伯伯,水管和煤氣管道的交彙之處,是水火交融之地,用青石鎮壓,久之會導致水流不暢、火行受阻。水流不暢體現在人體上就是泌尿係統出現問題,火行受阻對應人體是陽氣運行不夠暢通。根據環境影響人體健康的理論推斷,向葳體寒畏冷,陰盛陽衰,符合火行受阻的症狀,那麼家裏應該還有一個人有泌尿係統的問題……”哐當一聲,沈雅手中的茶杯失手落地,摔得粉碎,他震驚得目瞪口呆,瞪大眼睛直視鄭道的雙眼,一臉的駭然和難以置信!“鄭……鄭道,你真的是第一次來家裏?”鄭道淡然笑了:“以我的身份,能來沈家一次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過問題,以前肯定沒有來過。”沈雅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歉意地一笑,招呼鄭道到他的書房:“來,到我書房坐坐。”客廳是招待一般客人的地方,書房就比較私密了,通常情況下如果不是重要客人,沈雅不會帶進書房。放眼整個石門,不,乃至整個燕省,能夠有資格進入他書房之中和他聊天的人,不過十幾人而已。沈雅的書房布置得古樸而典雅,除了必要的桌椅之外,還有屏風和一個炕,對,就是可以坐在上麵喝茶聊天下棋的炕,在清朝以及民國時期常見的炕。炕的正中有一個鋪著黃布的方桌,方桌不大,兩尺見方,上麵有茶壺和茶杯,還有一本線裝古書。鄭道定睛一看,啞然失笑,古書赫然是《黃帝內經》。“鄭道,來,坐。”沈雅招呼鄭道坐下,他脫了鞋,盤腿坐在了方桌的右側,“我不是曹永國,你也不是夏想,不過我總覺得我們今天的會麵,真有夏想第一次去曹家的意境。”夏想第一次去曹家是什麼情形、什麼意境,鄭道不得而知,他笑了笑,也脫鞋上炕,坐在了沈雅的對麵,然後為沈雅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茶水色澤金黃,和潔白的茶杯相映成趣,頗有禪意。“來,嚐嚐這茶。”沈雅努力平息了心中的驚駭之意,剛才鄭道的話在他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隻是自恃身份,他不好在鄭道麵前表露得過於明顯,就借茶壓驚。鄭道輕輕抿了一口,感覺和以前喝過的綠茶、紅茶、烏龍茶大不相同,也不是白毫銀針的風味,他微一深思:“味道很怪,似乎有一絲山野的氣息,但並沒有太強烈的狂野之意,有中正之意,卻又缺少平和之味,沈伯伯,這茶很矛盾,似乎總是欠缺了一些什麼火候。”沈雅自認見多識廣,以他在政商兩界沉浮幾十年的經曆,再加上他現在所處的高度,能讓他震驚的事情已經十分罕見,何況是讓他一驚再驚的人了,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年輕人!沈雅手一抖,手中的茶杯險些失手落地。如果說剛才鄭道一語道出沈家有人在泌尿係統上麵有病症已經足夠讓他震驚於鄭道的本事,那麼鄭道對野茶的點評,更是讓他心中剛剛壓下的驚濤駭浪再次掀起衝天巨浪!怎麼會?怎麼可能?鄭道隻是一個連醫者都算不上的初學者,怎麼會有醫師以上境界才能達到的望氣之術?雖然沈雅並不懂中醫,也是中醫的門外漢,但博覽中醫典籍多年,他自認就算是門外漢,也算是理論知識豐富的淵博的門外漢,對什麼樣的中醫階段達到什麼樣的境界和本事也略知一二。原本請鄭道來沈家為沈向葳治病,也是退而求其次的下策,畢竟鄭隱失蹤了。不想才一接觸中,鄭道就帶給了他接二連三的驚喜,從蓮花台的位置擺放到發現下麵的管道交彙,再到推測出家中有人有泌尿係統疾病,再到品出野茶與眾不同的口味,沈雅對鄭道由原先的不以為意迅速上升到了驚歎和佩服的高度!莫非鄭道比鄭隱還要高明?沈雅按捺不住心中躍躍欲試的心情,想要知道鄭道到底要怎樣治療沈向葳的陳疾。鄭道穩坐在對麵,目光平和,臉色平靜,手中把玩茶杯,對沈雅的審視的目光視而不見。隻不過鄭道雖然平靜而沉默,但畢竟年輕,他稚嫩的臉龐和瘦弱的肩膀出賣了他的深度,閱曆和成熟是經曆許多世事滄桑之後的沉澱,隻能靠時間的積累,沒有捷徑可走。沈雅暗想,憑鄭道的年齡和閱曆,他不可能是如鄭隱一樣深藏不露的高人,因為年齡永遠是他無法逾越的最大問題。在有些時候,年輕就是資本。但在有些事情上,年輕就是最大的不足。這麼一想,沈雅心中的驚濤駭浪慢慢平息了,或許鄭道對蓮花台的判斷、對家人泌尿係統疾病的推斷、對野茶的評價,不過是知道的東西多一些而已,有巧合、有運氣、有意外等因素,並非是真的出於對實際問題的真實判斷。“這是朋友送我的野茶,市麵上沒有銷售。確實是生長在山野之間,在無人看管的野外,自生自滅,野蠻生長,就天生帶了野生的氣息。不過采摘之後,又經人工炒製,就多了人為的刻意,隻不過並沒有如鐵觀音、正山小種一類的茶是精心炒製,隻是粗製,所以保留了狂野之意又多了少許的中正氣息。”沈雅嗬嗬一笑,目光直視鄭道的雙眼,“畢竟是新研製的茶種,不夠精確,再多嚐試幾次,多一些人為的約束,或許中正氣息就可以中和狂野之意,達到中正平和的中庸之道。”鄭道聽了出來,沈雅是借野茶來暗喻他,他的一些理論,古往今來口耳相傳,許多沒有記錄成書,就如野茶一般肆意隨性地生長。而現在的西醫理論,都來源於實踐,是實證的基礎,並且有係統的歸納和記錄,比起許多語焉不詳的中醫知識,確實完備了不少。當然,中西醫各有所長,沈雅的意思顯然是說如果充分將中醫和西醫的所長發揚、所短彌補,就可以揚長避短中西互用,達到中西醫結合的大成之境。“我對茶了解不多,隻是憑感覺隨口一說,讓沈伯伯見笑了。”鄭道意識到他在沈雅麵前流露出太多容易引發對自己身世秘密產生懷疑的舉止了,想起了爸爸的再三叮囑,雖然他的出發點全是為了治病救人,卻還是自責自己到底年輕,不該輕易賣弄,就有意低調幾分,“蓮花台的事情,也是我以前愛看一些亂七八糟的風水書,覺得蓮花台放在院子正中,阻擋視線也影響景色,所以隨口一說,沒想到說中了……”鄭道是謙虛之言,沈雅卻當真了,倒不是因為沈雅天真,而是沈雅先入為主,不認為鄭道真有什麼高深的境界。當然了,實際上鄭道也確實還沒有入門,在五大境界上,還沒有邁進醫者之門。隻是鄭道天生感應靈敏,尤其是在望氣之術上,有無法按照常理推測的天賦。沈雅心中稍安,他嗬嗬一笑:“你對風水也有研究?”“也就是愛看一些雜七雜八的書,還真談不上研究……”鄭道話說一半,被沈向葳的聲音打斷了。“聊天也不叫我,真是的。”沈向葳推門進來,一臉笑意,因為蓮花台事情而引發的怒火已經蕩然無存,她現在心情很好,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炕邊,“你們說,我當聽眾。”容易生氣的人容易損傷肝髒,怒傷肝,生氣會激發肝火。好在沈向葳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比起喜歡生悶氣的人好了太多。如果悶氣在心,鬱積久了,會引發身體極大的病變。想要身體好,保持平和的心態和舒暢的心情,至關重要。鄭道打量了沈向葳一眼,沈向葳的氣色比之前好了幾分,眉宇之間雖然還有陰冷之色,但稍微減輕了幾分。雖然蓮花台被移除了,但中醫講究的天人合一是一個日積月累的過程,不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養生養生,重在持之以恒的休養。“對了鄭道,你認識花向榮嗎?”沈向葳雙手托腮,目不轉睛地盯著鄭道,目光中有好奇有好玩,還有一絲居高臨下的審視,“剛才我正要睡一會兒,接到了花姐姐的電話,她向我打聽你的一些事情,還說想請你去她家一趟……你說實話,花姐姐是不是喜歡上了你?聽她的口氣,她對你特別感興趣。”鄭道撓頭:“花向榮是誰?花姐姐又是誰?”“真的假的?你連大名鼎鼎的好花常開集團的創始人花向榮都不知道?你可真會裝腔作勢。花姐姐是花向榮的女兒,花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何無咎異父異母的姐姐。”沈向葳拿起一塊西瓜放到了嘴裏,“花姐姐一向眼高過頂,有多少人追求她,她別說給別人機會了,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我認識她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她對一個男生這麼感興趣,連你的身高、長相和膚色都問得詳細……”鄭道伸手拿過沈向葳送到嘴邊的西瓜:“西瓜性寒,雖然夏天吃西瓜正好可以消暑,但你的體質特殊,還是不要吃過於寒性的水果。還有,最好不要吃外地產的水果,尤其是外地出產的反季水果。大自然的神奇之處在於,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要吃本地出產的應季蔬菜和水果,才最符合養生之道。”“和毒蛇出沒之地,七步之內必有解藥是一樣的道理吧?”沈向葳輕描淡寫地笑了,被鄭道搶走了西瓜,卻沒再要回來,“我才不信,你別講這些神乎其神的道理。不對,你別岔開話題,說說你到底有沒有見過花姐姐吧?”鄭道沒有回答,沈雅微一皺眉:“花無憂打聽鄭道做什麼?”“不知道,她沒說,我也沒問,不過聽上去她對鄭道很有興趣,恨不得馬上見到鄭道。”沈向葳歪著頭打趣鄭道,“鄭道,你別不好意思,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見過花無憂?”穿了一身睡衣的沈向葳沒有注意領口開得太低,向鄭道傾斜的時候,胸前的風光險些被鄭道看得清清楚楚。幸好鄭道目不斜視,雖然他發現了沈向葳迷人鎖骨之下更加誘人的風情,卻及時收回了目光。鄭道的舉動被沈雅盡收眼底,沈雅暗暗讚歎,以鄭道現在的年齡,正是血氣方剛的階段,對異性有著強烈追逐的內動力。他卻懂得克製和收斂,已經初步具備了成大事者必備的自控力。“沒有。”鄭道斬釘截鐵地回答了沈向葳,他對花無憂並無興趣,也真的不記得誰是花向榮了,不過對於花無憂是何無咎異父異母的姐姐的事實很感興趣,因為在他看來,何無咎此人不但姓名很有意思,身世也如此奇怪,再聯想到何不悟再三強調不要讓何無咎和何小羽過多接觸,他就更加可以斷定,何無咎的人生道路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變數。“好……吧。”沈向葳的興趣迅速消退了,對花無憂到底和鄭道認不認識,興趣全缺了,她擺了擺手,“算了,不審你了,隨便你認不認識花姐姐,反正以後肯定會認識,鄭道,你住在哪裏?”“善良莊。”“好遠。”沈向葳眨了眨眼睛,也不征求沈雅的意見,“你以後就住我家好了,我隔壁的房間一直空著,就讓你住了。也方便你為我治病,對了,你在全有典當行上班是吧?我家離全有典當行也比善良莊近多了。”“咳咳……”沈雅無語了,女兒有時刁蠻任性,有時又單純得可愛,對外人毫不設防,也不知道她這些年來怎樣拒絕了一個又一個追求者,她讓鄭道住在家裏,他不反對,卻讓鄭道住在她的隔壁,就太沒有防人之心了。萬一鄭道見色起意,對她做出不應該做的事情,事後再彌補也是無法挽回的大錯,“鄭道住在家裏沒問題,不過最好住在樓下,比較方便。”鄭道擺了擺手:“不用了,我住善良莊就行,遠點兒沒什麼,路上可以欣賞風景也可以鍛煉身體。走路是最好的鍛煉身體的方法。”“走路可以鍛煉身體,我讚成。但是你住在善良莊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何小羽,鄭道,鄭哥,你別告訴我你不喜歡何小羽。”沈向葳話音剛落,沈向蕤推門進來了。沈向蕤的身後,還跟了一人,是一名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