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該出鞘了(2 / 3)

鄭道點頭:“科學研究表明,音樂是一種有節奏的彈性機械波,它的能量在介質中傳播時,還會產生一些化學效應和熱效應。當音樂對植物細胞產生刺激後,會促使細胞內的養分受到聲波振蕩而分解,並讓它們能在植物體內更快地輸送和吸收。國內的一些科學家通過研究發現:在一般情況下,蘋果樹中的養料輸送速度是平均每小時幾厘米。在和諧的鋼琴曲刺激下,速度提高到了每小時一米以上。科學家還發現,適當的聲波刺激會加速細胞的分裂,分裂快了自然就長得快長得大……”關得接過話說:“鄭道說得對,相關的報道我也見過。音樂不但對植物的生長有促進或是抑製作用,對水的結冰也有影響……我相信鄭道的音樂療法。全有,你幫我準備一間靜室,布置最好的音響。”“除了最好的音響係統之外,我來幫關總設計一個可以隨時艾灸的儀器,名字我還沒有想好,但設計思路和樣子有了。”鄭道想起了為沈向葳設計的艾灸床,也基於艾草點燃之後可以補充陽氣的原理,但需要專人守候並且時刻掌握火候,比較麻煩且不方便推廣,就有了新的思路,“一張艾灸床,一個艾灸椅,可以躺著治療,也可以躺累了坐著治療。”“艾灸可以補充陽氣,可以固本培元,但操作起來比較麻煩,你有改進的辦法?”關得知道艾灸的原理,也認可艾灸的功效,但對艾灸需要點燃艾灸條對準穴道的手法不是很期待。“有,已經想好了。”鄭道自信地笑了,通過對沈向葳的治療,他心中愈加對自己的定位清晰了許多,他不但要做一名治病救人的醫生,還要努力通過自己所學的西醫知識,利用現在的科學技術來推廣中醫,為中醫更方便更快捷地進入每一個家庭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利用電子儀器來控製熱度和時間,就可以省了人工,也可以更精準地控製每一個環節。”關得慢慢地站了起來,微微皺眉:“說下去……”“艾灸的原理就是點燃艾草,艾草點燃之後,會釋放大量的煙霧。如果利用電子加熱儀器,控製艾草的燃點,讓艾草既能釋放藥力,又不產生煙霧,就可以幹淨衛生地進行艾灸了。如果設計一張床出來,床下麵有電子加熱裝置,又有透氣孔可以讓藥力作用到身上,就算不能準確地對準穴位,也可以讓全身彌漫在藥力之中。”鄭道也不隱瞞什麼,盡管說來他很清楚如果他的思路用在商業上,會有很好的商機,“床隻能是躺著或趴著的,藥力隻能作用到前胸和後背,不能作用到會陰穴,所以,還要設計一個座椅,人可以坐在上麵,藥力可以同時作用到會陰、後背和身體兩側。”“好創意!”全有一拍桌子,喜形於色,“哈哈哈哈,鄭道,沒想到你不但是一個醫學天才,還是一個商業天才。你剛才的創意如果進行商業化推廣,會賺很多錢,你知不知道?這樣,你把你的創意形成一個策劃方案給我,我來進行商業運作,送你百分之十的股份,怎麼樣?”“股份多少都好說,如果商業化運作的話,一定要保證每一個環節的安全,以及艾草的質量。”鄭道對商業上的利益不是沒有訴求,但是在他看來,治病救人為第一要旨,在保證了治病救人之外,再談收益也不遲,“還有,加熱元件一定要環保安全。”“這一點你放心,我跟隨關得多年,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生意,出發點從來都是先人後己。舍得舍得,先舍後得,這道理如果我還不懂,也不會有今天。何況如果是醫療器械,必須本著治病救人第一位的出發點。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哪怕是天大的利潤,隻要有損福分,隻要害人,我一分也不取。”全有慷慨陳詞,一臉激奮,“關得一直告誡我,一個人應該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天道好還,積福之人必有大福。”“好了,好了,不要長篇大論了。”關得勉強笑了笑,擺了擺手,“情懷的歸情懷,商業的歸商業,把情懷包裹在商業之下,然後商業化運作成功,也是對情懷最好的推廣。鄭道,希望你盡快設計出來你的艾灸產品,對了,想好品牌沒有?”“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不如就叫大美?”全有靈機一動。“大美……太直接了,不如叫昊美,昊有廣闊無限的意思。”鄭道受到了啟發,“對,就叫昊美,大愛無限,大美無疆。”“就這麼定了。”關得最後拍板決定,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笑容,最少有三五年了,他從來沒有如今天這樣開心。再大的權勢再多的財富,都比不過一個健康的身體,因為鄭道,他重新燃起了對生命的渴望,心中充滿了對鄭道的感謝。他握住了鄭道的手,說:“鄭道,謝謝,希望有一天你會成為一個大醫,醫治天下之病,解救天下病苦。”

鄭道現在胸懷還沒有那麼寬廣,理想也沒有那麼遠大,現在的他隻想先治好沈向葳和關得的病就心滿意足了,不過他還是微微激動,關得的話,讓他心中也點燃了激情。一周後,鄭道設計的艾灸床的模型出來了,經過關得試用之後,關得提出了一些改進意見。兩周後,艾灸椅經過三次改進,定型了。一個月後,艾灸床和艾灸椅成品問世。成品一共有三套,關得留用了一套之外,鄭道自己要了一套,他是要體驗一下效果,然後在下一次產品更新時以便更好地改進。他還為沈向葳要了一套,自從上次為沈向葳治療的尷尬事件之後,他又為她治療了一次,不過和第一次時的倉促相比,第二次就要輕車熟路多了,沈向葳也配合默契。盡管還有身體上的直接接觸,她也完全融入了病人的角色,並且隻當鄭道是一個英俊帥氣的男醫生,而不是男人。在搜集了金藥杵和鐵碗之後,全有典當行雖然在業內聲名鵲起,成為另類的存在,但關得期望中的另外五件寶物沒再出現,確實如鄭道所說一樣,陷入了漫長而沒有期限的等待之中。好在鄭道所提供的音樂療法以及艾灸床和艾灸椅,讓關得感覺到了一絲生命的活力重新回到了體內,盡管病情並沒有明顯的好轉,卻可以感受到在音樂的安撫中,他獲得了久違的平靜。尤其是艾灸床和艾灸椅,難得地讓他感受到了艾草提供的陽氣進入體內之後,為他帶來了許久沒有體驗到的生機。關得無比感慨地對全有說:“全有,我現在才明白當初為什麼我看不透鄭道的格局,我原本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然後呢?”全有很欣慰關得的病情有了微弱的起色,心中對鄭道也是充滿了感激。“然後我才知道,鄭道確實是一個普通人,但一個人生來普通不要緊,隻要他心係天下,一心為他人著想,那麼他終有一日會為成天下人仰望的人。”“你的意思是說,鄭道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了?”全有笑得很開心。“是不是不可限量,除了看他的心量,還要看他的人生際遇。”關得微微搖頭,“可惜我現在病痛纏身,看不透他的格局,否則,我也許還可以幫他一些。現在的鄭道,就像一把漢劍……”“漢劍?”全有不解。“漢劍入鞘則樸實無華,出鞘則鋒芒畢露,正合儒家的溫良恭儉讓和外圓內方的為人準則。一藏一顯,盡得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之精髓。”“但願鄭道揚眉劍出鞘之時,可以妙手回春治好你的病。”全有充滿了期待。

一路同行

何小羽和付先山並肩走在二院長滿高大白楊樹的後院。夏風吹過,楊樹樹葉嘩嘩作響,在蟬鳴中,既悅耳動聽,又別有一番喧囂的寂靜。有時人的感覺也很奇怪,明明很吵很鬧的環境,隻要心靜了,反而覺得吵鬧之中另有寧靜。“小羽,在醫院的工作怎樣?有沒有什麼難處?有什麼難處盡管告訴我,付伯伯都幫你解決。”付先山和顏悅色,背著雙手,猶如長輩一樣目露慈愛之色。何小羽也是背著雙手,蹦蹦跳跳如同一隻歡快的小鹿。她快跑兩步,一躍而起,從樹上摘下一片樹葉,舉過頭頂,對著陽光照了照。“付伯伯,樹幹有年輪,樹葉有皺紋,您看,上麵的每一條紋路都是風霜雨雪,都是往事。”何小羽將樹葉在手中轉了幾轉,一臉向往之意。付先山哈哈一笑,對於何小羽的女孩心思,他才懶得多想,就說:“在我看來,樹葉上的每一條紋路,都是一條生命。醫院就是生死的場所,每天都有人獲得了新生,每天也都有人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古人說,生者寄也,死者歸也,活著,是寄存於天地之間,死了,才是最終歸宿。”“這話就說得有點消極了,付伯伯。如果活著隻是一次旅行,那麼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何小羽歪頭想了一想,“難道說,活著就是為了欣賞沿途的風景?”“一路風景一路結伴前行,這難道不是人生?”付先山感慨完畢,不想再繞彎子了,就直截了當地說到了正題,“小羽,你覺得無咎這個人怎麼樣?”

“何無咎?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付伯伯介紹的那個高高的男生?還可以呀,怎麼了?”何小羽眯著眼睛笑了,嘴巴彎成月牙兒。何小羽其實知道何無咎,她天天和鄭道在一起,怎麼可能不知道何無咎的存在?上次付先山讓她參加一個飯局,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安排她和何無咎坐在一起。何無咎高個、白瘦,給她留下的是安靜沉穩的形象。當然她很清楚何無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付先山在一棵樹下站定,笑眯眯地問道:“你不是還沒有男朋友嗎?無咎也沒有女朋友,我覺得你們挺合適的……”“停,打住!”何小羽甩手做了一個暫停的姿勢,堅決地說道,“何無咎喜歡的是沈向葳,我喜歡的是鄭道,再說了,我和他都姓何,同姓不結婚。”“同姓不婚是古代的規矩,古代同姓必同宗,有血緣關係,現在同姓未必同宗,隻要沒有血緣關係,同姓可以結婚。”付先山被何小羽的一臉認真逗笑了,“好吧,不說你和何無咎了,既然你喜歡的是鄭道,就說說鄭道好了,最近鄭道是不是和沈向葳走得很近?”何小羽的神情落寞了幾分,她一腳踢在樹上:“不是啦,鄭道是醫者父母心,他隻是在為沈向葳治病,沈向葳是他的病人。”“嚴格意義上來說,鄭道現在算是非法行醫,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什麼方法為沈向葳治病,真是讓人擔心。”付先山憂心忡忡,揉了揉額頭,“我一直勸沈雅不要相信中醫,他偏不聽,病急亂投醫,就連鄭道這樣一個沒有行醫資格的人也當成寶,真的可憐。小羽,你和鄭道熟,有時間就勸勸他,不要讓他誤入歧途,萬一治出人命就麻煩大了。”鄭道一去沈家就拆除了沈家的蓮花台,此事讓付先山大為惱火卻又無可奈何。表麵上付先山處處唯西醫論並且不遺餘力地貶低中醫,實際上,他對古往今來的許多傳承的東西還是深信不疑的。比如風水,比如氣脈,比如五行相生相克之理。但不管怎麼相信,在外麵,付先山還是會擺出一副堅決和封建迷信劃清界限的高姿態,塑造一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的形象,大力推崇實證科學和西醫,攻擊一切經驗論和無法驗證的理論總結。在他刻意的偽裝和掩飾之下,他對外的形象近乎完美,無可挑剔。

讓付先山很是氣憤的是鄭道的出現,先是在醫科大學的一場辯論讓他一敗塗地,後來鄭道又無意中破壞了他在沈家精心布置的棋局。蓮花台被移除後,雖然沒有明顯跡象表明沈向葳的病情有所好轉,但範清的病卻很快得以治愈,就連沈雅的失眠症,也好了。沈向蕤以前雖然沒有什麼身體不適,但睡眠質量不好。鄭道出現後,沈向蕤現在睡得十分踏實,一覺到天亮。毫不誇張地說,自從鄭道去過沈家並且幫沈家整理了院子之後,沈家上下一片祥和之氣,除了沈向葳之外,沈家人人身心美滿,充滿了活力。盡管不願意承認是鄭道之功,付先山還是在心裏痛恨鄭道多管閑事。如果不是鄭道的出手,蓮花台再多放上一兩年,先不說沈向葳會怎麼樣,沈家也許會完全敗落下去。沈家敗落,並不是說龐大的沈氏集團會轟然倒塌,而是指沈家的家人疾病纏身黴運來臨。向來看一個家族的興衰,隻看這個家族的人丁是不是興旺就可以得出結論。再富有再有權勢的家族,如果後繼無人,也會煙消雲散。“鄭道才沒有誤入歧途,他是治病救人,是一片好心。”何小羽不理解付先山的意思,“付伯伯,沈姐姐已經被西醫判了死刑,為什麼就不能讓鄭道用中醫救她?就算救不了她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就算您再不相信中醫,再覺得中醫是糟粕,也不應該讓一個瀕死的人一點希望也沒有絕望地死去,是不是?”“……”付先山沒想到何小羽如此伶牙俐齒,一番話居然反駁得他啞口無言,他隻好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明明沈向葳還可以再活兩年,鄭道一折騰,也許她隻能活兩個月了,這不是救人是害人!”“話也不能這麼說,沈向葳願意用一次冒險來換取生的希望,是她的自由。隻要她自己覺得值得,就足夠了。”何小羽疑惑地看向了付先山,“付伯伯,作為醫生,我覺得您應該以尊重生命為最高出發點,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隻要能挽救病人的生命,就是最好的醫學。”“沈向葳的病情有沒有明顯好轉?”付先山被何小羽的咄咄逼人逼得有幾分惱火,卻又不好發作,“最好的醫學不是說救了人就行,而是要弄清發病機理和根治的手法。”“聽鄭道說,沈姐姐的氣色是比以前好了一些,但她的病拖的時間太久了,想要完全好轉,恐怕很難,他也沒有太大把握,隻能摸索著前進。”何小羽很是不解付先山一個堂堂的院長,在百忙之中陪她散步,談的不是工作卻是鄭道和沈向葳,就算她再天真再單純,也不免多想。“這麼說,鄭道為沈向葳治病的方法,也是自創的了?”付先山輕描淡寫地笑了,“真是厲害,現在的年輕人,敢想敢做,還沒有出師,就敢自成一派了。”“付伯伯,我還有事……”何小羽揚了揚手中的華為P9,俏皮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鄭道約我,我得趕緊去約會了。”“好呀,你去吧。”付先山慈祥地笑了笑,“怎麼用華為了?你原先不是用蘋果手機嗎?”“我要支持國產手機了,華為手機不比蘋果手機差,最主要的是安全,可以防竊聽,嘻嘻。”何小羽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其實華為手機是鄭道送她的,所以她才扔掉了原先的蘋果6S,換上了華為P9.“國產手機哪裏有蘋果手機好?”付先山拿出了自己的蘋果6S,看了幾眼又收了起來,回到了辦公室。辦公室裏,有一人正在等他。“付叔叔,我等您半天了。”何無咎起身相迎,“怎麼和何小羽聊了那麼久?”“無咎,你真不知道何小羽是你的親妹妹?”付先山單刀直入,一語道破天機,“她長得和你太像了。”何無咎一臉錯愕:“怎麼可能?不可能!何小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付叔叔,是不是鄭道在造謠?”“不關鄭道的事情。”付先山搖了搖頭,“鄭道應該也不知道你和何小羽的關係。無咎,你回去問問邱涚就知道了。”何無咎不是沒有問過媽媽他的生父是誰,每次問,媽媽都是一樣的回答-死了。再追問的話,媽媽就會說他的生父是一個負心漢,不值得一提,提到他的名字她都會覺得惡心。後來他也就不敢再問了。萬萬沒想到,付先山突然拋出了何小羽是他親妹妹的事實,豈不是說,他的生父就是其貌不揚狗屁不是的酒鬼何不悟?

多年來,何無咎已經習慣了花家大少爺的身份,突然之間有人告訴他,你其實出身於草根,身上流淌的是貧下中農的血液,你所有的高貴和驕傲都不過是繼父給予的華麗的外衣,脫掉外衣,你不過是一棵一無是處的狗尾巴草,並不是高貴的鳳尾竹。“我不問,我也不信。”何無咎不敢麵對殘酷的真相,隻好掩耳盜鈴,“不提這事兒了,付叔叔,我來是想告訴您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關得和全有的全有典當行成立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幫關得搜集七件寶物,是為了治關得的病。”“有這事兒?”付先山也是無比震驚,“你是怎麼知道的?”“何爺告訴我的。”提及何子天,何無咎恢複了幾分自信,“今天中午何爺正好有空,想請您過去喝茶。”“何子天……”付先山沉吟一會兒,忽然下定了決心,“好,今天正好有空,現在就過去。”之前何無咎幾次提過要介紹何子天給付先山認識,付先山各種推脫,不想見何子天。今天付先山心思大動,覺得時機成熟了,是該會一會何子天了。“何爺在西山的好花常開別墅區。”何無咎揚了揚手中的車鑰匙,“我來開車,付叔就不用開車了。”“不,我開車。”付先山不喜歡方向盤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除非是長途,一般上下班他都是自己開車,司機每天無事可做。“嗯。”何無咎笑了笑,沒再勉強,他也清楚付先山自己開車的習慣是因為對別人的極度不信任。他暗暗搖了搖頭,對誰都不信任,隻信自己,活得太累了。何無咎和付先山一起來到樓下的停車場,二人各自開車,一前一後駛出了二院。在路口拐彎的時候,何無咎眼睛的餘光一掃,發現路邊有兩個人的身影似曾相識,仔細一看,原來是鄭道和何小羽。何無咎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目光閃過鄭道,落到了何小羽身上。他以前也見過何小羽幾次,從來沒有覺得何小羽和他有相像的地方,經付先山一說,他特意留意了何小羽的長相,不留意還好,細看之下,還真嚇了一跳。何小羽的眉毛和眼睛長得還真的很像他,尤其是鼻子,簡直一模一樣!何無咎沒來由一陣心慌,難道說付先山說的都是事實,他和何小羽真是兄妹?可是,他怎麼可能有何不悟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親生父親?不可能!何無咎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時心慌意亂,忘記了自己還在開車,無意中鬆開了油門,哐當一聲,追尾了前車。聲音巨大,引得周圍行人紛紛側目。“出交通事故了。”何小羽朝遠處張望了一眼,收回了目光,挽住了鄭道的胳膊,“去哪裏?”“去王淞家。”鄭道心事重重,沒有留意到不遠處發生車禍的居然是何無咎。“不是說好去看電影嗎?”何小羽有幾分不快,“去他家裏做什麼?不去,哼。”之前畢問天有過暗示,王淞家中可能會有異變,當時誰也沒有放在心上,就連鄭道也是當成了耳旁風。近來一段時間,鄭道一直忙著救治沈向葳和關得,還要在全有典當行上班,忙得不可開交,最少有半個月沒見到王淞了,其間隻打過兩次電話。雖然每一次電話隻有短短的一分鍾,但鄭道還是明顯從王淞欲言又止的口氣中聽出了什麼。王淞中氣不足,語氣低沉,聲音低落,如果不是有病在身,就是家中出現了什麼變故,導致了精神如此不濟。鄭道放心不下,決定去王淞家裏一趟。“王淞家裏估計是出了什麼變故。”鄭道不無擔憂地說道,“我們去看看,就算不能幫他什麼,至少也可以給他安慰。”“王淞家裏能出什麼事情?他爸是公安局副局長!”何小羽雖然很想和鄭道去看電影,卻還是忍住了。鄭道和王淞的關係她再清楚不過,王淞是鄭道唯一的小夥伴,王淞的事情就是鄭道自己的事情,“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二人上了公交車,三站地後,一個手拿折扇的老者上車而來,鄭道一下愣住了,真是巧,來人居然是畢問天。

鄭道心中一驚,畢問天的出現絕非巧合,應該是題中應有之意。等他再仔細一看之後,更是大吃一驚,畢問天的氣色極差,不但雙眼深陷,耳朵也呈現衰敗之象。出了什麼事情?畢問天一身休閑白衣,搖了幾下手中折扇,嗬嗬一笑:“鄭道,人生無處不相逢,我們又見麵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一次見麵,很有戲劇性?”何止是戲劇性,完全就是故意的相遇,鄭道腦中靈光一閃,嗬嗬一笑:“畢爺是要和我一路同行了?”“其實我們早就是同路人了。”畢問天淡淡一笑,見車已經停靠在了下一站,他用手一指車門,“提前一站下車,走路有益於身心健康。”鄭道和何小羽跟隨在畢問天身後下了車,鄭道有意向前一步,右手搭在了畢問天的左肩之上,一觸之下,感覺氣息平穩,再仔細觀察了一下畢問天還算穩健的步伐,心中稍定。畢問天察覺到了鄭道的關心,也不回頭,嗬嗬一笑:“我最近是病了一場,不過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外感風寒再加上內熱,吃了銀翹解毒丸,快好了。”鄭道心中安定了幾分,畢問天是風熱感冒未愈又感染風寒,就是俗稱的寒包火,養陰發汗就會好起來,不是大事。“吉朵之家聽說要複工了?”畢問天走在前麵,腳下不停,直奔主題,“020527號地皮,又要重啟拍賣了。”如果是以前,畢問天所說的事情鄭道一無所知,以他的層次和眼界,肯定不會關注如此重大的事件,但自從進入了沈家之後,他所處的位置不同,眼界也因此打開,聽到也看到了許多高級別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