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民工宿舍(晚,內)
長長的鋪板上,雜亂不堪地擺放著行李。
喬芷風給自己找了個空地方,把行李鋪開,躺下,伸了伸疲憊的身子。
姑娘們一個個累得精疲力竭,搖搖晃晃地進來。
一個身高體壯的姑娘過來,不客氣地:“哎,老東西,你怎麼把我的地方占了?”
喬芷風:“這是你的地方?”
姑娘:“你眼瞎了,沒看見我的行李在那兒放著嘛?”
喬芷風:“中,中,俺給你讓。”把行李往旁邊挪了一下。
姑娘不依不饒地:“再往邊上挪挪。”
喬芷風:“再往邊上挪我就掉下去了。”
姑娘:“那我管不著。”
喬芷風:“你這個閨女也太不講理了。我又沒占你的地方,你讓我挪到哪兒去?”
姑娘:“你說誰不講理?”
喬芷風:“你就是不講理嘛。”
姑娘:“你再說一句,我揍你個老東西!”
“好,你厲害,我給你讓開。”喬芷風把行李挪到了門口。
姑娘躺下,一會就鼾聲如雷地睡著了。
喬芷風躺在工棚門口,冷風颼颼。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2.偵察處(晚,內)
蘇婭:“今天,張德去了菜市場,墓園,還上了山,我們一直跟著,沒發現有什麼人和他接頭。”
雷嶽:“這說明,張德也不知道喬芷風的去向,他們也失去了聯係。”
蘇婭:“不過,從張德的行為我們可以看出,他急於想和喬芷風見麵。”
鄭春生:“是不是我們驚動了喬芷風,喬芷風急於逃跑,他們才失去了聯絡?”
雷嶽:“很有可能。大孫,嘉隆公司那邊有什麼動靜?”
孫偉:“沒有什麼動靜,顯得很平靜。”
雷嶽思索著:“很平靜?”
孫偉:“是的,是很平靜。”
雷嶽站起來,踱著步子。
眾人眼光隨著他移動。
雷嶽停下腳步,看著眾人:“你們說說,這種平靜意味著什麼?”
李小鋒:“這說明,我們的工作取得了成效,他們嚇得不敢動了。”
蘇婭:“不,這說明,我們的查控工作被他們察覺了,他們在窺測時機,靜觀動向。”
孫偉:“我同意蘇婭的意見,敵人可能對我們的監視有所察覺,所以不敢妄為了。”
雷嶽:“大家說,針對目前的情況,我們該怎麼辦呢?”
李小鋒:“我認為,我們應該進一步加強警力,圍繞要害部位認真排查。”
蘇婭:“對!同時加強對張德父女的工作,切斷他們和喬芷風的聯係,徹底掐斷竊取情報的渠道。”
雷嶽問一直沒有說話的鄭春生:“小鄭,你的意見呢?”
鄭春生:“如果這樣一來,他們就更難獲得情報,狐狸行動也就壽終正寢了。”
蘇婭:“這就達到我們的目的了,我們最根本的任務就是保護國家機密不被竊取嘛。”
李小鋒:“對呀。”
鄭春生:“可是,這樣一來,喬芷風就有可能縮回去,我們破獲狐狸行動,將這些潛伏的間諜一網打盡的目的就難以實現了。”
蘇婭、李小鋒:“這……”
孫偉:“你別淨提問題,究竟怎麼辦?你拿個主意呀!”
鄭春生:“究竟該怎麼辦,我還沒想好。看處長的吧。”
眾人都把眼光投向雷嶽。
雷嶽:“小鄭的擔心是對的。如果我們把敵人竊取情報的渠道統統掐斷、封死,他們要想竊取情報是很難的,我們也有這個能力和把握。可是,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就有可能出現小鄭擔心的情形,導致我們徹底破獲狐狸行動的任務無法完成,這是事情的一個方麵。另一方麵,作為喬芷風這樣的老牌間諜,擔負這樣的重要任務,花費了這麼大的心血,決不會輕易放棄,她的上司也決不允許。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采取各種手段取得聯係。如果我們繼續嚴控,限製他們的活動空間,反而會促使他們采取更加隱秘的手段,與我們周旋,增加我們的破案難度。這就像一湖水,如果我們把所有進水的渠道都堵死了,這潭水就變成了死水,魚兒沉在了水底,我們就什麼也看不見、聽不到了。”
鄭春生:“處長的意思是,把進水的渠道放開,讓水進來?”
雷嶽:“對!隻有讓水活起來,我們才能更好抓魚。”
孫偉:“處長,你把話再說清楚,怎樣才能讓水活起來?”
蘇婭:“是呀。”
李小鋒低聲嘟囔著:“就這智商還當反間諜偵察科長呢。”
雷嶽:“我是這樣考慮的。在咱們的嚴密監視下,這幾個目標都沒有了活動空間。咱們不妨把網撒開,讓魚兒進來,然後……”
孫偉:“我明白了,處長的意思是,把監控點撤了?”
李小鋒叫起來:“什麼?把監控點撤了?這怎麼行?”
蘇婭:“是呀,把監控點撤了,萬一失控了怎麼辦?”
孫偉:“如果他們乘機取得聯係,竊取了情報,那就弄巧成拙了。”
雷嶽:“大家的擔心是有理由的。但是,‘撤’並不是‘放’,而是把網撒得更大一點,給他們造成一個錯覺,促使他們作出錯誤的判斷,有利於我們尋找擊破空當,加快破案的進度。”
鄭春生:“這就叫欲擒故縱,是謀略鬥爭的技巧。”
雷嶽:“當然,僅有這一點還是不夠的,我們還要讓另一顆棋子也活起來,製造假象,加大他們的錯判力度。”
3.王家(日,內)
柳若菡正在打掃屋子,王西平從書房出來,看見她嗔怪地:“哎呀,你休息一會兒吧,破房子有什麼打掃的。”
柳若菡:“舅舅,我不累。”攙扶王西平坐下:“舅舅,您餓了吧?您先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做飯去。”
王西平:“你先別忙。來,你也坐下,咱們說會兒話。”
“哎。”柳若菡依偎著王西平坐下來。
王西平:“美美呀,不,我還是叫你若菡吧。你想家嗎?想你台灣的父母嗎?”
柳若菡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王西平:“你想回去嗎?”
柳若菡:“想。可是……”
王西平:“可是什麼?”
柳若菡臉色暗淡了:“我在大陸犯了罪,他們是不會讓我回去的。”
王西平:“哎,犯了罪不要緊,重要的是改了就好,立功也可以贖罪嘛。你雖然做過違法犯罪的事,但也為國家安全機構做了有益的工作,有立功表現嘛。我相信,政府會根據你的表現,給予寬大處理的。”
柳若菡:“希望如此吧,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我的任務就是照顧好您。”
王西平歎了口氣:“唉,本來這些事完全是能夠避免的,如果海峽兩岸能和平統一,又何必來搞這些敵對活動呢?你也是一個受害者呀!”
柳若菡感動地:“舅舅……”
這時,門鈴響了。
柳若菡:“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王西平:“美美,開門去。”
柳若菡開門,雷嶽走進來。
柳若菡:“長官,您來了?”
王西平:“雷處長,你怎麼來了?”
雷嶽:“哦,來看看你。”
王西平:“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想對你說呢。”
雷嶽:“是嗎?”
王西平:“美美,快給雷嶽處長倒茶。”
柳若菡:“是。”到廚房去了。
雷嶽看著柳若菡的背影:“王老,她最近表現怎麼樣?”
王西平:“我正要給你說這事呢。”
廚房裏,柳若菡邊沏茶,邊聽著外麵的談話。
雷嶽聽完王西平的介紹,說:“王老,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王西平:“怎麼?又有新任務?”
雷嶽附在王西平耳邊說了幾句。
王西平:“是嗎?這太好了。美美呀,你快出來。”
柳若菡出來了。
雷嶽:“柳若菡,你坐下。”
柳若菡畢恭畢敬地坐下了。
雷嶽:“柳若菡,雖然台灣派遣你到國內盜竊軍事秘密,已經觸犯了國家法律,依律應該予以懲罰。但考慮到你能認識自己的罪行,積極配合政府工作,作出了一定貢獻,有立功表現。根據有關規定,將對你寬大處理,免於刑事處罰,我們會盡快送你回台灣。”
柳若菡聽完,眼睛裏慢慢滾出淚水。
王西平:“美美,這是好事呀,還不快謝謝雷處長。”
柳若菡泣不成聲地:“謝謝,謝謝。謝謝雷處長。”
雷嶽:“不用謝我。你應該感謝政府。”
柳若菡:“謝謝政府。”
雷嶽:“你還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
柳若菡想了一會兒,看了王西平一眼,低聲地:“雷處長,我有一個要求,您能同意嗎?”
雷嶽:“你說,隻要是合理的,我們一定幫你解決。”
柳若菡:“我想回去看看後再回來。”
王西平驚訝地:“怎麼?你想回來定居?”
柳若菡點點頭。
雷嶽:“為什麼?”
柳若菡:“都是因為我的原因,使得舅舅的外甥女被害。我要留下來,繼續照顧舅舅,盡一個外甥女的責任,為舅舅養老送終。”在王西平麵前跪下:“舅舅。”
“美美,我的孩子。”王西平一把將柳若菡抱在懷裏,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舅舅。”柳若菡撲在王西平懷裏,情不自禁地哭了。
雷嶽看著,眼睛也濕潤了,他感慨地:“好啊,好。這真是,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如果我們兩岸的人民都能這樣互諒互愛,那將是我們民族的幸事,國家的幸事。”
王西平深有同感:“老雷,你說得對呀!如果我們兩岸人民都能這樣友好相處,會有多少這樣化敵為友,消仇為親的佳話呀。”
雷嶽:“是啊。”
王西平:“不過,老雷,我要感謝你們哪!要不是因為這段因由,我怎麼會收下這麼一個與我非親非故來自台灣的外甥女呢?”
柳若菡:“舅舅。”
王西平:“為了表示我的謝意,老雷呀,今天你無論如何不能走,叫美美做幾個好菜,咱們好好喝幾杯。”
雷嶽:“不行啊,王老,今天不行,今天我還有任務。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好好喝。”
柳若菡敏感地:“雷處長,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雷嶽:“是這樣。”他附在柳若菡耳邊說了一陣。
柳若菡:“好,我馬上和她聯係。”
4.嘉隆公司(日,內)
馮國鈞正在操縱電腦,胡麗匆匆進來:“黑狐要求見麵,說有重要情報。”
馮國鈞:“怎麼?黑狐又行動了?”
胡麗:“怎麼辦?見不見?”
馮國鈞想了想:“現在風聲太緊,等我請示董事長後再說。”忽見袁軍進來,兩人急忙住了口。
袁軍:“總經理。”
馮國鈞:“什麼事?”
袁軍遞過來一疊報表:“這是施工進度報表。”
馮國鈞:“好,你放下吧,我看一下。”
袁軍:“好。還有什麼事嗎?”
馮國鈞:“沒有了,你出去吧。”
袁軍出去了。
馮國鈞對胡麗使了個眼色,出了辦公室。
5.車庫(日,外)
馮國鈞開車出來。
袁軍開車跟上。
胡麗暗中看著袁軍,見他跟蹤馮國鈞,於是悄悄跟了上來。
6.監控點(日,外)
孫偉報告:“報告,馮國鈞、袁軍、胡麗都出來了。”
7.指揮室(日,內)
雷嶽一聽,急忙觀測顯示屏,果見有幾個目標出現在屏幕上。
鄭春生興奮地:“太好了,終於出來了。”
雷嶽拿起話筒:“注意,分別跟上,不要漏掉一個。”
孫偉:“是。蘇婭跟胡麗,李小鋒跟袁軍,注意距離。”
眾人:“是。”
8.街上(日,外)
袁軍開車跟著馮國鈞。他警惕地回頭看著,突然看見胡麗也在跟蹤他。於是隻好轉了個方向,從另一條路返回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