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見佳人(1 / 2)

軒安十三年,帝都。

腥風陣陣,鑲著黑金邊的旗幟在風中烈烈作響,狂妄的君字在紅色旗幟上耀武揚威,和城牆上的明黃旗幟遙遙相望,如同戰場對峙的敵軍。

三皇子君邪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扣在紫檀小桌上,不急不躁。馬車被護衛守護著,哪怕外麵刀光劍影,內裏也不見絲毫震動。

紫檀小桌一邊堆放著些信件,皆是他和城中官員的信件。他鳳眼略顯疲態,從邊塞一路攻城掠地到達帝都,僅僅用了一月,君邪處理事情,便也都在這馬車中,玉頂馬車四處都置了夜明珠,亮如白晝。雪狐皮鋪在軟塌上,青瓷杯子裏茶水滿到杯口,煙霧嫋嫋,一室氤氳茶香掩蓋血腥。這樣的人,若不是經過千錘百煉,如何能麵不改色的傾覆天下。

君邪的貼身侍衛袁義丟掉手中染血的大刀,堅硬的盔甲隨著步伐摩擦,發出鏗鏘有力的響聲。袁義棱角分明,皮膚黝黑,是個硬漢。將臉上血汙胡亂抹去,袁義來到馬車跟前,沉聲看著遠方說道:“殿下,兵馬圍城,量他君宸和文帝有通天的本領也插翅難逃,是否今天進城?”

君邪聞言遠望皇城,眉眼低垂,明明滅滅的,此刻也看不清楚神色。

這皇城的皇親國戚不都是權勢滔天嗎?這皇位上的男人不是隨意殺戮嗎?這個富貴榮華鄉不是容不下自己嗎?現在,卻即將淪為他的階下囚,任人宰割,所以,人定勝天,他一直堅信這句話。

他揉了揉眉心,狹長鳳眼被睫毛的陰影所覆蓋,看不清神色。又抿著茶水,很久之後才嘶啞的說著:“十年了……便在今日進城罷,多年未見,不知君宸和文帝是否還能高枕無憂!”

君邪的嘴角,卻是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他回來了,阻止他的人將會用骨肉鋪墊他的王者之路。

君邪伸出修長的手指,掀開馬車窗簾,手腕上的銀鈴叮鈴作響,繁複的紋路閃爍光彩,窗簾是月白色的,錦緞上是絕妙的蘇繡,也墜著流蘇和銀色的小鈴鐺,別有一番風味。

黑雲壓城,渾厚恢宏的雲彩穿破天際,將一切籠罩在晦暗中,暗紅色凝固血跡被士兵身體噴湧的鮮血澆灌,殘肢斷臂被衝鋒陷陣的士兵踩踏。轟隆的擂鼓聲和低沉的號角交織,最繁華的帝都成為修羅的戰場,戰場上殺戮的士兵,都是魔鬼!

君邪自幼習武,目力和耳力都非常人能及,眸子順著城牆隻掠過一眼,便是將對麵盡收眼中。

身體猛地一震,君邪遲遲不肯放下車簾。定定看著城牆上的一抹柔弱身影,僵硬的慢慢放下車簾。手中的青瓷茶杯被越握越緊,清脆的碎裂聲突然響起。君邪手中的杯子已經碎裂,碎片深深嵌在手掌心。他瞳孔幽深,細細用內力將碎片磨礪成塵埃,鮮血從握緊的泛白拳頭裏流淌出來,嘶啞的聲音聽不出起伏。“君宸,你最後的籌碼竟然是她,嗬嗬,就別怪我斬草除根了!”

君邪拂袖出了馬車,玄色錦衣袖滾金邊,襯得他眉目冷清,目光幽深看著城牆上的紅衣女子,女子也遙遙的同他對視。

姚青玉被鎖鏈綁在城樓上,動彈不得。多日前太子軟禁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太子的打算。明白無力改變,她也索性認了命。

是啊,她姚青玉這半生顛沛流離,終於也學會了認命!

被士兵押解上城樓前,她做了盛裝打扮,她聽說了,神勇的戰神三皇子回來了,十萬大軍壓城,他做到了所向披靡的回歸,姚青玉該該為君邪高興,隻是可惜了,滄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