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霍山位於傲萊帝國西南,其山綿延數千裏,峰高水秀,層巒疊嶂,氣象萬千。深穀大澤,多生龍蛇;老林幽穀,虎豹成群。
雖然大霍山地域遼闊,或許的確是太過於偏遠,以至於罕有人至。但是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卻隱藏著一座莊園。
這座莊園的樣子有些破敗,大門前的一對石獅已經被常年累月的風雨侵蝕得麵目全非,懸掛在門梁上的牌匾金漆大多已經脫落,不過還能勉強的認出“帝鴻山莊”四個大字。
公孫帝鴻山莊在上古時期也是名震天下,雖然隻是個修武世家,又代代單傳,但是公孫族人卻個個天資卓越,往往莊中的老一輩還未曾退隱,而族中的下一代人就已經顯露崢嶸。那時帝鴻莊是天下名副其實的執牛耳者。但是在一次大規模的外敵入侵之下,族中終老在數次大戰中全部飛灰湮滅,而當時天下第一的公孫啟雖然在最後一次大戰中全殲外敵,但是卻因殺孽過重而淪為魔道,不知所終。外敵是誰,從何而來,數萬年來,一直是個不解之謎。但帝鴻莊卻因此而逐漸沒落。往往每隔數十年,才能在江湖中看到形單影隻的公孫家年輕人的身影,而且一旦闖出名頭,卻又無一例外都悄然歸隱。
時過境遷,最近幾百年來,公孫家已經在江湖中絕跡了,如今的帝鴻莊已經徹底被天下武林所遺忘。
此時已是午夜,一輪明晃晃的月亮懸掛於天空,如水銀般的月光傾瀉而下,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幾聲低沉的獸吼嘹亮的鳥啼不時遠遠傳來,更顯得四周一片靜謐。
此時帝鴻莊中,一個精壯的年輕男子在一間廂房外走來走去,並不時的奮力的捶打一下手心。他臉上盡是緊張和焦急之色,眉目之間隱隱還夾雜著一絲激動。男子名叫公孫皓月,今晚他的妻子即將臨盆了,痛苦的**不時的從木屋中傳出,期間夾雜著中年婦人窸窸窣窣的鼓勵和安慰聲。
而他的父親公孫靖冠——一個頭發斑白的中年人,正靜靜的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的躺椅上,不時端起桌上的茶杯泯上一口,神情說不出的悠閑。
“皓月,坐下來休息會吧!等孩子生下來,你想休息可都沒工夫咯!”公孫靖冠放下手裏的茶杯調笑道。。
“爹,這都大半天了還沒生出來,你說不會出什麼岔子吧!”公孫皓月聞言轉過身來,憂心忡忡的說。
“一想到自己就要當爹了,都是這樣,放心好了,出不了事!”公孫靖冠說著就要眯上雙眼養神。
但就在這時,明朗的圓月毫無征兆的突然變成血色。鮮紅欲滴,令人望之心顫。天空此刻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在月亮四周的雲層開始急速的旋轉。形成了一個急速旋轉的漆黑漩渦,四麵八方仍有一片片的烏雲被吸了過來並攪進其中。
一時間雷霆大作!
漩渦中不時有紫色的蛇形電芒穿梭不已。將整個山坳都籠罩在了下麵。
周圍的光線瞬間黑暗了起來。公孫皓月驚呆了,公孫翰冠也豁的站起身來,此刻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隻有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劇烈的心跳。
兩人倉皇抬頭,隻見一道水桶粗的耀眼血光直穿圓月,向著帝鴻莊激射而來。隨著血光漸近,公孫皓月隻覺一股剝皮抽筋般的痛楚傳全身,而且愈來愈烈。
而在一旁的公孫靖冠的狀況也不容樂觀,他牙關緊咬,滿臉已經憋得通紅。顯然也在極力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隻見在二人的眉心處,一縷縷若有若無的墨綠色煙霧彌漫而出,向著直射而來的血光飄去。當血光直射到產房屋頂上時,這種抽絲剝繭般痛楚也達到了頂峰,此時公孫皓月雙拳緊握目眥欲裂,額上的青筋如蚯蚓根根般突起,豆大的汗滴滾滾直流。直到眉心處再沒有綠霧鑽出,痛楚才逐漸淡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莫名的輕鬆。就好像是操勞了一整天,然後到溫泉中泡了個澡一般的舒爽,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其中滋味令人難以自拔。
在二人閉目回味之時,又有數十道墨綠色的煙霧從大霍山脈深處飄出,全都無聲無息的沒入那貫徹天地的血光之中。
時隔多年,伏摯萬載的帝鴻莊再次成為整個天下的焦點。
就在圓月變成血色的一瞬間,大陸數十名頂尖高手同時心有所感,齊望向大霍山。
“我終於等到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先祖!你們的榮耀就要重現了!哈哈哈哈...”極北臨淵之底,一名渾身襤褸蓬頭垢麵的精瘦老頭,望著夜空神情異常激動,開始還喃喃自語細如蚊鳴,到後來竟大吼大叫起來。老頭的身體被一根根鏽跡斑斑的粗大鐵索洞穿,在他的眉心赫然也有一縷墨綠色的煙霧從中鑽出。但老頭卻似乎感受不到絲毫痛苦,依然情緒激昂的大喊大叫,身上的鐵鏈在冰壁上敲打著“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