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隨著冰冷的字眼從青年齒縫中擠出,一股淩冽的殺戮之氣頓時如洪水般宣泄而出,天空瞬間被染得血紅。漆黑的披風在青年身後亂舞,齊腰的銀發也隨風飄揚,說罷他抬手惡狠狠的向前斜斜一劃。短刀寒光乍現,一道貫徹天地的半月形刀芒,聲勢浩蕩向遠處的眾人激射而去。
群雄臉色大變,不敢再有絲毫保留,紛紛大喝一聲,使出壓箱絕技,舉起手中的利刃,朝著刀芒揮去。道道五光十色的激虹霎時間閃爍而出,混成一處,帶著萬丈光芒,與刀芒迎頭相撞,發出轟然巨響,震得天地隨之一晃。
刀芒和那道萬丈光芒同時消失,竟然平分秋色的樣子。
就在群雄神情一鬆的時候,銀發青年卻人影一閃,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隻聽“啊!”一聲驚呼響起,群雄倉皇回頭,卻見一道寒光從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麵前一閃而過。銀發青年筆直的身影浮現而出,他臉色平靜,兩眼朦朧,似乎在緬懷往昔的崢嶸歲月。
而中年男子此時卻神色慌張又有些茫然,通過眾人看他的臉色,中年男子覺察出了異常。喘喘不安的伸手朝喉間抹去,帶著溫熱微微黏稠的液體瞬間流濕了他指尖。男子垂頭看著手指上的那抹殷紅,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血水已經噴薄而出,男子一臉痛苦,兩手緊緊的捂著脖子,卻無法阻止血水的從指縫中流出。他嘴唇微微開闔,似乎還想要說點什麼,但是由於喉嚨已經被鮮血灌滿,最終隻能發出‘咕...咕...’的嗚吟。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看得眾人心驚膽寒,濃濃的不安在他們臉上閃爍。銀發青年的修為遠超群雄的預料,但是現在他們已經騎虎難下。當青年的最後一個族人倒在血泊之中,雙方的仇恨,唯有用對方的鮮血平息。群雄心裏非常清楚,此時已到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們強壓下彌漫在心頭的恐懼,沒有半點猶豫的同時舉起了手中利刃,凶神惡煞的朝著銀發青年撲去。
刀光劍影連綿不絕。
麵對如同惡虎出籠般的群雄,銀發青年的臉上仍然沒有絲毫變化。隻見他身影一閃,一個錯步,躲過一柄氣勢洶洶的巨斧。正與飛奔而來的一個黑臉大漢迎麵相遇。大漢當即大喝一聲,正要揮拳,銀發青年手中的短刀早已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插進了他的胸口,隨著短刀拔起,一股熱血頓時噴湧而出。銀發青年一沾即走,沒有絲毫停留,而黑臉大漢卻身子一軟從空中墜落摔成一灘肉泥。
青年的身影如同鬼魅,在人群中穿梭不定,遇到聲勢浩蕩的攻擊,並不與之糾纏,隻是一閃躲開,同時屠刀翻飛或抹或插,刀刀不離對手的咽喉,心口等要害,而且一擊必中,力道拿捏的十分精確,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這是一麵倒的屠殺,眼看一個一個同伴詭異的倒下,無盡的恐慌開始在幸存者中蔓延,他們想要逃逸,不過等待他們的仍然是一把冰冷的屠刀...
直到最後一個人轟然倒下,銀發青年的身影才再次浮現而出。
此時他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手中的短刀卻不見半點血腥,似乎從未參與剛才的屠殺。青年神色疲憊,雖然全殲來仇敵,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露出無盡的悲涼。
“朕不甘心!...”青年跪在地上,仰頭發出一聲怒吼,與此同時將手中的短刀奮力朝上一拋。
短刀飛旋而上,又直直的從天而降,正中銀發青年的眉心,犀利的刀鋒頓時將銀發青年一剖為二,鮮血灑了一地。
一把短刀孤零零的插在血泊之中...
半個月後的一個深夜,公孫伯燁悠然轉醒。在公孫伯燁睜開雙眼的一刹那,雙目之中一片血紅,不過瞬間就消失得幹幹淨淨,隻是在其瞳孔深處多了一顆不易察覺的紅點。僅有針尖大小,卻使得公孫伯燁的眼神多了一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
望著模糊不清的屋頂,公孫伯燁的臉上露出一絲向往,那個奇怪的夢境,雖然是夢,卻如自己親身經曆一般真實,他甚至能清晰的回憶出每一個細節。
那個悲慘的故事,讓公孫伯燁浮想連連。特別是那位銀發青年那傳奇的一生,更是令他羨慕不已。擁有絕世武藝,又有愛侶相隨,這正是公孫伯燁所向往的生活,雖然他們的結局有些悲慘,公孫伯燁也毫不在意。
“不在乎天長地久,隻願曾經擁有!”公孫伯燁想起了一句不知哪位先哲說過的古語。
以此同時,一個清麗脫俗的倩影在他腦海裏浮現而出,公孫伯燁確信那就是他值得用一生去守護的女子。
“我要去找她!”隨著倩影逐漸清晰,這個念頭越發強烈,片刻之後,公孫伯燁暗自下定決心,一咕嚕翻身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