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無謂地一根根撥開男孩的手指,“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你的父母都在,這是你出局的原因。——對了,我媽早就不再世了,你知道吧。”
男孩木木地點點頭。
她已撥開男孩的手,後退一步,“我要找個和我相像的,身世上相像的,你明白了?”
說完,她優雅地笑著離開,徒留男孩傻傻地站在原地:哪有這樣的條件!
他為男孩不值,他覺得她連痞子男都配不上。
如果他知道,她隻是想找個懂她的人、能夠設身處地理解她的人,他還會如此帶著鄙視的眼光看她?
她隻是太想要得到親情的溫暖、太想要得到嗬護,隻要男孩能夠堅持一點,再執著一點,她就會接受。
其實,她的要求不高,一點也不高,隻是,他從不知道……
時光飛逝,轉瞬十年。
那一天,本該是他最渴望的日子,卻被從來都無瓜葛的她全盤打亂。
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抱著必娶蘇雪的決心,隻是隨著成長才發現蘇雪純真的難能可貴。
蘇雪十九歲的生日宴,也是他的訂婚宴。
他時刻地不離蘇雪的身邊,他甚至還精心策劃了一場求婚的戲碼。
舞會上,他沒有看見她,他也沒有期許會見到她。
當視線裏出現了她的人影時,她的情況顯然不好,走路的姿勢有些太過沉重。
——又被父親打了吧。
被教訓於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不知何時起,麵對她被毆打的事情,他也變得就像看見每日升起的太陽一樣,心裏泛不起任何情緒。
目光隻是淡淡地從她臉上一瞥,便再也沒有看向她。
直到似乎感覺她近了身,轉頭卻未見她的身影;
直到他有些鬼使神差地想要喝杯酒,卻在拿起杯子的一瞬間,腳踝一痛,他彎腰去看,原來是被不知哪裏飛來的鵝卵石擊中,他無所謂地慫了下肩頭,站起身來,又拿起了之前的那杯酒。
可是他不知道,那已不是之前的那杯……
酒醉的太過突然,猝不及防。
而之後的變故又太超出想象,直到和她雙雙送入新房時,他才恍如隔世。
一切,都已經不再一樣。
他永遠都不知道,她將他從客廳偷偷抬到她的臥房時,費了多大的力氣。
他也不知道,當她握著酒杯輕輕搖晃,看著床上沉睡不醒的他時,笑容是多麼譏諷。
紅葡萄酒因為搖晃而泛著詭異曖昧的光澤,而她卻看著他的睡顏,笑得冷。
很想毀了他,從第一次見麵時,她就想毀了他。
明明什麼都不懂,為什麼對她下出“自助者天助”的評論?
紅酒很美、男人很帥,可是很快,都會染上汙點。
她優雅地站起,緩步地走向床邊,將杯帶酒一同丟棄垃圾桶中,而後坐於床頭,勾唇笑看著他。
不可否認,他長得很俊美,加上他的背景和能力,絕對是女人們趨之若鶩的類型。
純白的西服,筆挺的身材,鑲金的總裁外衣,她癟癟嘴,真是個王子呢。
好則好矣,美中不足的,是他愛上了蘇雪。
她惋惜,本來,他可以不用死的這麼慘……,想到此,她拿起床頭備好的水果刀,狠心地割破自己的手指,將那殷殷血跡塗抹在潔白無暇的床單之上。
猩紅、刺目。
她卻覺得天下間似乎沒有比這更美的景象,床單被染紅一片,她凝視了半響,突然一斂麵容,毫不猶豫地給床上躺著的他寬衣解帶……
當二人皆是裸裎相對時,她才犯了難。
該擺出哪種姿勢才夠震撼?
她將他的完美軀體當成白菜,隻關心怎樣一舉轟動,如果他知道,會不會氣得當場跳起來?
她將他的手臂置於自己的頭下,鉻著的感覺讓她眉頭微蹙,她習慣獨睡,帶著嫌棄將他的手臂甩開;
她將他的腿放在自己的小腿之上,男性肌膚微微發燙,相貼的皮膚隱隱有汗濕感,她麵露厭惡,直接拿另一隻腳將他的腿踢開……
如果他知道,那半個小時,她已經無所不用其極地蹂躪了他的肉體,他還會不會努力在她麵前維係男性尊嚴?
如果……
一切隻是如果。
事實上,當她最終決定和他各窩一頭、互不幹涉之後,才扯開平生少有的嗓門放聲尖叫時,已經注定,相識十年後,他們選擇了……錯誤的開始,但卻,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