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秋意轉濃,憶園石子路兩旁的銀杏樹越黃燦燦耀人眼目。

秋風一起,扇形的葉子翩然而下,猶如無數蝴蝶飛落。

距離上官家出事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

這三年上官如南經曆大起大落,宛如和風旭日裏剛剛含苞的白玉蘭,被一陣狂風暴雨打落在了泥漿裏,變成了任人踐踏的塵埃。

她也曾想過姐姐筱東一樣,一根白綾,幹幹淨淨的離開這個世界,可是她最終還是忍辱活了下來。

因為她要報仇,她從來都不信什麼道昭昭,更不相信來世報應,她要手刃仇人,讓他們今生今世便遭到報應。

想到此處,上官如南腳下稍稍一住,深深舒了一口氣,麵上扯出一個完美的笑,踩著地上的落葉,將步伐放輕快,朝著不遠處一片盛開的白色雛菊而去。

那片白色的雛菊盡頭有一個的涼亭,在黃白花樹的掩映下,紅色的亭閣分外奪目。

一名身長如玉的男子,背花而立,水藍色的長袍隨風而舞,隻看背影便讓人覺得風逸灑脫。上官如南嘴角一提,腳下微停,旋即朝著那個背影飛奔了過去。

到了涼亭外,又忍不住猛的刹住腳,臉紅撲撲的微微喘著氣喊道:“辰哥哥。”

眼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曾經跟著上官如南的父親上官頤學藝的畢辰。

上官家出事時,早已離開京城的畢辰又返回了京城,不但解救了被賣身青樓的上官如南,還取得了晉王的信任,成了晉王府的一名門客。

誰都知道上官家的事是因為晉王與虞王爭儲所致。

起初畢辰去投靠晉王時,上官如南不能接受。

可是三年來,畢辰潛入晉王一黨內部,冒著生命危險將當年涉事陷害上官頤的人都找了出來,一一鏟除。

若還有什麼人漏網,那便隻有晉王和朝堂上的皇帝了。

上官如南對此深為感激,甘心委身與他,雖然她並不喜歡他。

今日是畢辰的生辰,上官如南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畢辰早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直到上官如南到了近前,他才轉過身。

今上官如南穿了一身紅色騎馬裝,英姿颯爽、幹淨利落,畢辰恍然又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那時的她就穿著一身紅色的騎馬裝,如一團燃燒的火焰一般,一下便灼熱了他的心。

“你來了。”畢辰衝雙手故意一背,朝她一笑,“坐吧,我都備好了。”罷,便率先在涼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上官如南看了看石桌上精致的酒菜,也忍不住笑了。

“這麼重要的日子,辰哥哥陪我,不怕家裏的嫂嫂知道了生氣嗎?”

上官如南在畢辰的對麵落了坐,笑語嫣然的道。

畢辰一直都知道上官如南是個美人,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她美得驚人,美得讓他愛不釋手。

這麼一個美人,怎麼就有人看不上呢?

“不用管其他人,隻要有你相陪,便是最好的了。”畢辰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麵的上官如南道。

“辰哥哥可知,如南為何選在這個地方為你慶生?”上官如南拿起酒壺先給畢辰斟滿酒,又將自己跟前的酒杯倒滿。

畢辰站起身環顧四周,感歎道:“這裏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那時上官如南隻有十五歲,而他也隻有十八歲,剛剛投到上官頤的門下,那也跟今一樣,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

上官如南舉起酒杯對他笑道:“辰哥哥還沒忘,如南也還記得呢,為了十年後我們還能在故地對飲,幹杯。”

畢辰輕輕落座,看了看桌上的酒杯,又看了看滿臉堆笑的上官如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妹妹今要送我一份大禮,不知道是什麼,哥哥好奇的很呢。”

著畢辰滿眼好奇的笑了。

上官如南抬起食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頭笑道:“辰哥哥不用著急,你喜歡的東西就在如南的腦袋裏裝著呢,誰也搶不走。”

誰都知道她的祖父上官銘是大周兩代皇上仰仗的國師,當今皇上曾稱其為“國父”。

據傳上官銘有三大神技,克敵製勝的陣術、起死回生的醫術、攝人神魂的巫術,隻是這些都隻是傳,誰也沒有見到過。

當今聖上迎娶了上官如南的姑姑上官熙之後,上官銘便以避外戚之嫌的理由向皇上告老了,從此深居簡出。

世人對他的傳也便變得越神乎其神,直到上官家被抄家,上官銘自盡,上官頤被斬,這些傳才漸漸變得不那麼令人信服了。

畢竟上官銘若是真的這麼厲害,怎麼會自盡,上官頤也不會被人砍頭了。

然而上官如南知道她的祖父比傳的還要神奇,五行八卦奇門遁甲樣樣精通,醫藥巫術也深諳其道,隻是醫者不能自醫,縱然上官銘再厲害也掌控不了命運。

上官如南家裏的晚輩中是資質最好的一個,隻可惜年幼時的她頑劣的很,沒有好好跟著祖父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