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偉子心裏一涼,連忙磕頭,“公公教訓的是,奴才明白了。”
“回去吧,別在這裏礙眼。”萬德全冷冷道,言罷又轉向南宮容若,笑道,“南宮大人,皇上召您過去呢。”
“勞煩公公了。”南宮容若淡淡點頭。
進了元乾殿,祈景正在練字,以喬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人家那麼悠閑,你急個什麼勁啊?
“怎麼,如此想念朕麼?”待以喬行過禮,遣退眾人,祈景擱下筆,揚眉笑道。
想念你個大頭鬼啊!以喬撇了撇嘴,“皇上,臣妾隻是想起一件事,特來稟告而已。”
“哦,什麼事?”祈景淡笑道,問是問了,可是他的樣子明顯的表明了他的不以為意。
相比於她說的話,祈景更感興趣的是她的表情。
“寧純煙善藥理,請皇上小心。”被祈景漫不經心的態度鬱悶到,以喬有氣無力地說。
祈景眼神一冷,讓以喬心下一驚,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卻聽祈景急急走下來,冷然道,“手怎麼了?”
原來是這件事,以喬鬆了口氣,明白欲蓋彌彰的道理,也不掩飾,大大方方地攤開手掌看了看,輕描淡寫道,“沒什麼,不小心摔倒了。”
祈景想要握住她的手,以喬連忙收回。
祈景臉色一沉,頓了片刻,揚聲道,“萬德全,召太醫。”
以喬連忙道,“皇上,不用不用,這點小傷,我回去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祈景卻突然閑閑一笑,坐到一邊,就著已經冷掉的茶喝了一口,“事情還沒做完就回去麼,朕且問你,寧純煙善藥理,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這個……以喬為難,並不想沒骨氣地將那些受委屈的事講出來,心裏開始後悔自己怎麼事前不想清楚,隻得支吾道,“那個……是寧純煙告訴我的。”
“她為何要告訴你?”祈景淡笑道。
“咱們是姐妹嘛!”以喬有些不耐煩了:問問問,你還有完沒完啊,沒看到我沒準備好麼?
“是嗎?”祈景悠悠笑道,“可是據朕所知,寧敏兒和寧純煙並不親厚。”
“是她不小心說漏了的。”以喬連忙圓謊,心下感歎:這廝精的呀,跟狐狸似的,我還為他擔心,真是沒事找事!
“怎麼樣說漏的?”祈景卻還在悠悠問。
我怎麼知道怎麼說漏的!以喬憤憤想,被祈景逼得心慌意亂,故事便編不下去了。天底下也隻有這個精明威嚴的皇帝能讓她無言以對了。
“臨場說一兩句謊話還行,多了便說不下去了吧。”祈景頗為愉悅地一笑,“也罷,你不說便算了,朕不會逼你的。”朕自然有辦法查出來,若是讓朕知道有人暗中算計自己的嬪妃……
呃?不會吧?這麼好心?
“很驚訝?”祈景覷著她的神色,笑問。
“啊,不是不是,謝皇上。”以喬連忙道,生怕他下一秒反悔。
“皇上,杜太醫來了。”萬德全稟報。
還好,隻是擦破皮,滲了點血,祈景堅持要上藥包紮,盡管以喬覺得大冬天的很沒必要,仍然忍著疼上了藥,任手掌被祈景包的跟白蘿卜似的。
悄悄抬眼,看見祈景一臉的疼惜和溫柔,以喬心裏突然有那麼一絲絲的酸泛了出來。
何必對自己這麼好,讓自己無法心安理得呢?何必讓自己有機會心軟呢?
那邊廂,萬德全小心翼翼地提醒,“皇上,南宮大人還等著見您呢。”
以喬身子一僵,也不知道祈景發覺了沒有。
祈景放開以喬的手,對萬德全道,“去請南宮過來吧。”
“是,皇上。”萬德全小步急退了下去。
祈景回過頭來摸摸以喬的頭發,柔柔一笑,“你先回去吧,朕和南宮大人還有點事情要商量。你說的事,朕會小心的――朕怎麼舍得讓你擔心呢?”
以喬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心裏卻亂起來。
發上還殘留著祈景手掌的餘溫,以喬心情複雜地往外走去,剛出門便遇到了正欲覲見的南宮容若,看到那熟悉的漆黑如墨的眼,以喬下意識地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最終隻是低下了頭。
“娘娘。”南宮容若行了個禮,眼光落在她被包紮的右手上,眼裏掠過幾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以喬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與他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