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勇一邊摳腳丫子一邊上網,正無聊之際,QQ裏彈出了一個對話框,吳大勇看了看對方的網名,夜來香。吳大勇一掃先前的落寞,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兩手運指如飛,跟夜來香聊了起來。
“怎麼才來?”吳大勇像隻餓久的狼一樣,急切的問道。
“剛才我老公在家,我沒敢上網”,夜來香說道。
“哦,害的我好等”,吳大勇酸溜溜的說道。
“這會兒怎麼敢上了?”
“他又回去鬼混了。”
“嗯,以後不許讓我等這麼久”,吳大勇如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般,深深的陷入了網戀之中。
“嗬嗬,謝謝你,來親親”,夜來香也早按耐不住寂寞。
“好香”,吳大勇通過文字浮想聯翩。
“你不是說要來看我嗎?”夜來香問道。
“是啊,可是我最近沒時間,店裏的一個同事辭職了,前台就剩下我自己,老板沒法給我放假,要不店就關門了”,吳大勇為人比較實誠,跟網友聊天,也是實話實說。
“可我很想你,特別想,怎麼辦?”夜來香誘惑著吳大勇。
夜來香是吳大勇一個月前加的網友,兩個人第一次聊天就有相見恨晚的感覺,竟然從晚上八點聊到了第二天淩晨四點,隔了一天之後,吳大勇再次與夜來香深入交流,兩人還從性格愛好聊到床上愛好。
昨天晚上,吳大勇再一次與夜來香相約網上,兩人還開了視頻,但即便如此,也隻是隔岸觀火,後來兩人約定由吳大勇到夜來香所在的洛城去看她,誰知夜來香等了一天也沒有接到吳大勇的電話。
“你要是再不來,我就不搭理你了,撩撥的人家心裏火燒火燎的,你卻還不來滅火,這不是害人嗎?”夜來香發來了信息。
“你不是還有老公嗎,至於旱成這樣嗎?”吳大勇挑逗著夜來香,平日裏他有些內向,還有點自卑,總覺自己是無身高無長相無財富的三無人員,看見女孩子隻能遠遠的圍觀,這次突然有了一個姿色頗佳的年輕少婦中意於他,讓他的自卑一掃而空,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挑逗著電腦那一端的怨婦。
“哎呀,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別提他了,他肥的跟豬一樣,上個廁所都喘息的要命,而且他還在外麵嫖小姐養小三,我還嫌他惡心呢,不願意讓他碰我……”
“那你們還過什麼啊,幹脆離了得了”。
“我也想過,不過眼下有些事兒沒辦好……怎麼說到他了,你到底來不來?”顯然,對方生氣了。
“去去去,明天一上班我就請假,然後立即趕過去,行了吧?”吳大勇亦是三年不知肉味兒,見對方生氣了,趕忙應承了下來,心裏卻對夜來香的老公感到好奇,家裏有這麼漂亮的媳婦,卻還在外麵養外宅,這都什麼情況。
“這還差不多,你來了我好好伺候伺候你,親”,對麵的少婦發起了嗲,吳大勇被電的靈魂出竅。
吳大勇又跟少婦膩歪了許久才下了線,關上電腦後,吳大勇拿出錢包,數了數裏麵的錢,覺得不太夠,又把一張銀行卡從床頭櫃裏翻了出來,咬咬牙,狠下心,把銀行卡也插進了錢包裏,然後才鑽進被窩,滿心期待著明天的豔遇之旅。
同樣激動不已的還有網路那頭兒的夜來香。夜來香也是玉城人,但她故意把吳大勇約到了洛城,雖然玉城有數百萬人,不至於約個會就剛巧碰見個熟人,但她還是謹慎的把這次偷情之旅安排到了外地,天下之事莫過於巧合二字,如果真是巧合讓人碰見了,那後果不堪設想,雖然老公房事不行,但心硬卻的狠,被他發現不死也得脫層皮。吳大勇這人比較憨厚,再把他約到外地,這就更加保險了。
夜來香已是久旱無雨很多時了,老公更是發揮了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精神,使得才三十五六歲的夜來香早早的成了深閨怨婦,所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夜來香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怎會耐得住如此長久的空寂,“你包養女人,就莫怪我出軌偷情”,夜來香憤恨的說道。
天色還未大亮,李卓便被一陣電話鈴音吵醒了,他順著聲音摸索過去,將手機拿到手裏,也不看號碼,按下了接聽鍵:“喂”。
“阿卓啊,我是大勇,你跟小星和大元說一下,我去洛城兩天,有什麼好事兒等著我回來再幹啊,別趁我不在家搞集體活動,那你們就太不夠意思了”,吳大勇像撿了錢一般,一大早就興高采烈的。
“煩不煩,這麼早就吵吵我”,李卓夜裏在齊帆身上勞累過度,這會兒正是疲憊之時,吳大勇的電話擾了他的清夢,讓李卓很是惱火兒,“愛死哪兒死哪兒去,就這屁事兒也給我打電話”。
“哈哈,回頭我告訴你怎麼回事兒啊……”吳大勇話未說完,李卓已掛了電話,並下意識的去摸身旁的女人,意外的摸了個空。李卓睜開眼睛四處查看,未發現齊帆的身影,於是起身走出了臥室,在客廳裏也未能看見齊帆。
李卓折回臥室,用力搓了搓臉,瞪大了眼睛掃視了一下房間,這才發現房間裏已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了,齊帆的衣服和鞋子已經消失,料想是她回自己家了,李卓折回客廳,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飲料坐到沙發上,這才發現茶幾上放著張紙條:卓,昨晚我很幸福,你呢?
李卓擰開一瓶飲料,一口氣喝了大半,捏著紙條走到陽台上,向對麵六號樓齊帆的房間望去。齊帆房間的燈亮著,窗簾遮擋住了李卓的視線,看不清房間裏的景象。
六號樓上,齊帆站在窗簾後,仰頭看著對麵樓上的李卓曾在陽台上朝自己這裏眺望,心裏很是歡喜,默念著:“卓,我住十三樓,你住十四樓,這算是一生一世的暗示嗎?如果是,上帝為什麼又要這樣折磨我?”
李卓在陽台上站了一會兒,心裏默歎了口氣,這才又回到臥室躺下,瞪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出神。看看掛在牆上的時鍾,不過才六點鍾,時間尚早,於是又蓋上被子再打個盹,可翻來覆去的了無睡意,腦袋裏胡思亂想著:齊帆很喜歡我,這一點不僅能從她的言語之中感受的到,還能從兩人的水乳交融之中體會的到,可她為什麼狠心拒絕我了呢?究竟有什麼苦衷呢?李卓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很久也沒有答案。最後,李卓幹脆從床上起來,走到廚房開始動手做早餐。
正煎著蛋,房間的門被人擂的山響,李卓暗自歎了口氣,料想是張元又來蹭早餐。
果然不出李卓所料,擂門的正是張元,李卓撅了撅嘴:“喏,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說完,將手裏端的煎蛋和牛奶塞到張元的手裏,轉身進了廚房,另外再煎一隻雞蛋了。
“知我者,兄弟也”,張元的胳膊還沒好利索,端著牛奶的手還微微有些顫抖。
“得了吧,有你這麼孫子的嗎?一大早就來擾人清夢,得虧我今兒個勤快,要不然你就是把門給破了我也不開”。
“早?兄弟,你沒看表吧,現在已經快八點了!”
“什麼?!”李卓趕忙從睡衣口袋裏拿出手機看時間,還真是。想不到剛才在床上的一愣神兒竟然過去了那麼長時間。
李卓顧不上做飯,匆忙熄了火,竄出廚房回到臥室,七手八腳的往身上套衣服。
“嘿!嘿!嘿!嘛呢?你這是幹嘛呢?”
“別礙事,我得上班去,馬上要遲到了!”
“你腦袋沒燒糊塗吧,今天是周末!”
“周末?哎呀,你怎麼不早說?你看我這腦袋”,李卓剛才還暗自納悶劉長江的司機怎麼沒有打電話過來,市政府辦的規矩是,每天早上司機先接了秘書,然後二人再一起去接領導。
李卓鬆了口氣,回廚房端著煎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起早餐,“說吧,什麼事兒?”李卓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向張元問道。
“你房間什麼味?”張元不答話,反而提出個新問題。
“什麼味兒?煎蛋味兒!”李卓不滿的說道。
張元搖搖頭,從沙發上站起來,四下嗅著,“不對,你房間原來不是這個味兒,我感覺有股女人的氣息”。
李卓臉一紅,想不到張元還有這特異功能,“你怎麼跟個狗似的,嗅來嗅去的,你給我坐下”,李卓用力將張元拉坐在沙發上。
“不對啊李大秘,我敢肯定你的房間裏昨晚上有女人來過,而且還是今天早上才離開的,對不對?對不對!”張元堅信自己的判斷。
“你還真是啊,做人真是虧了,你應該投胎去當個警犬”,被張元猜的如此準確,李卓真是佩服的五體投體。
“想不到我們李大秘也有按耐不住的時候啊,說說,是個什麼樣的妞兒”,一提起男女之事,張元兩眼都發出了綠光。
“趕緊的,不說什麼事兒我睡回籠覺去了啊”,李卓被人猜中心事,繞開了張元的問話。
“臉紅了啊,嗬嗬,得,我也不逼你。那什麼,我這不是沒工作了嗎,兜裏一分錢都沒有了,兄弟我現在是徹徹底底的窮光蛋,為了我還能陪你一起喝酒,你先給我拿個四五千吧,讓我對付著再活一段日子”,張元臉皮夠厚,借錢都借得理直氣壯。
“我就納悶了,你這是借錢啊還是打劫啊”,李卓不滿的說道。
“怎麼的?打算讓我把你金屋藏嬌這事兒給你傳播出去?別的不說,封口費你總得出點吧?”轉眼間,張元由打劫的變成了勒索的。
李卓白了張元一眼,從臥室裏拿出錢包,剛要打開,被張元劈手搶了過去,伸出兩根手指,將裏麵的現金全部抽了出來,也不數,嘴裏嘟噥著:“怎麼就這麼點啊?”
“點你個頭啊,你以為我是搶銀行的呀”,李卓搶回了錢包,“張元,你也太狠了吧,一毛錢都不給我剩下。”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們公務員啊,兜裏揣張錢都是累贅,一個月下來不僅不花錢,搞不好還能收一疊紅包呢,謝了啊”,說完,張元衝李卓一揮手,抬腿就走。
張元一腳踏出門後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壞笑著對李卓道:“昨晚那妞兒不錯吧,從她用的香水味上判斷,這妞兒還是非常有品位的”,聞香識女生,作為一個資深色狼,張元將此道修煉的得心應手。
李卓拿起沙發上的靠枕朝張元扔了過去,張元閃身躲過,對李卓露出了滿臉壞笑,然後關上門哼著小曲離去了,留下李卓哭笑不得的站在客廳裏。
王玉婷漸漸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她和劉曼柔每天出去陪酒賺的錢一樣多,可劉曼柔出手卻比她大方的多,買的衣服和化妝品都是上千塊的,而她卻隻能買百十塊的,王玉婷算來算去,劉曼柔掙的錢都不夠她花的,可她出手卻大方的很,說不清她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王玉婷放下手中正在洗的衣服,她決定回宿舍翻翻劉曼柔的東西。劉曼柔說她媽媽生病了,然後請假回家了,估計得好幾天,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宿舍裏的人都去上課了,走廊裏空蕩蕩的。自從做了陪酒之後,王玉婷便跟劉曼柔一樣,上午幾乎不上課,躺在寢室裏補覺,好在學校管的不嚴,學生們逃課也是常事,隻要期末的時候抓緊複習把成績考過去就行了。
劉曼柔的床在王玉婷的上鋪,由於走的比較急,劉曼柔都沒來的及收拾,東西胡亂的扔在床上。王玉婷爬到劉曼柔的床上,認真的查找著,希望能翻出些什麼東西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劉曼柔經常提的一隻包裏,王玉婷翻出了幾張自動提款機上的小票。小票上顯示,劉曼柔幾乎每天都往她的賬戶裏存過錢,數額幾百到上千不等,其中有筆一千元的存款,正是他們陪汪星等人喝酒的第二天。
王玉婷漸漸明白過來了,雖然陪酒的“市場價”是每人每次二百塊錢,但如果表現的好的話,客人們還會給一些數額不等的小費。雖然稱為小費,但通常要比市場價還要多,王玉婷也有見過客人付小費,但她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以為這些小費頂多夠兩個人吃吃飯打打車的,她也沒有在意過,可看了劉曼柔的存單後,王玉婷大吃一驚,原來這些小費竟然有這麼多,劉曼柔就以榨取“剩餘價值”的方式將這些小費據為己有了。
王玉婷感到自己被欺騙了,一想起每個晚上不僅要喝的爛醉,還要陪著笑臉被人揩油,幾乎是賣身一般才掙到的錢,竟然被劉曼柔輕而易舉的占有了,自己生生的淪落為劉曼柔賺錢的工具。王玉婷憤怒之極,一種被玩弄的感覺充斥了全身。
王玉婷眼睛赤紅,一股強烈的羞恥感在心頭蔓延,腦袋裏閃過一道道景象:家裏破舊的房子,父母粗糙的雙手,小剛憨厚的眼神,燈紅酒綠的都市,群魔亂舞的酒吧,滿臉淫笑的酒客以及口蜜腹劍的劉曼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