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北京,雍和宮。

劉長江到中央黨校地廳級幹部培訓班學習的第一個周末,剛好趕上佛吉祥日,從農曆四月十三日起,雍和宮佛吉祥日法事開始,以紀念佛祖,弘揚佛法。到了農曆十五日,即是周末,又是正子日,雍和宮裏人頭攢動,寸步難行,為了討個吉利,劉長江和齊帆也是一大早往雍和宮趕,臨到跟前了,發現這一帶限行了,二人不得不在離雍和宮還有一兩千米的地方下了車,一路順著人流擠了過去。

這一天的人之所以格外多,不僅是恰逢周末,更有一段傳說。據藏經記載,若在這一天做一件善事,念一遍六字真言,等於平常做三萬萬件善事,念三萬萬遍真言,因此,僧俗信眾都願在這一天積累一份功德,所以,選擇在這一天來雍和宮朝佛聽經的人特別多。

信徒們懷著對佛祖的虔誠的心和樂善好施、利益眾生的美好願望進行布施、轉經、繞寺等活動,更會做一些善事來增加自己的功德,而雍和宮還會舍一次名為“羅漢菜”的齋飯,能有機緣吃到一碗齋飯,更是信徒們的榮耀。因此,許多善男信女提前兩三天就來排隊了,以至於雍和宮內外擠的人山人海,僅調過來維持秩序的武警就達上千人。

齊帆是個無神論者,她對佛的理解還停留在《西遊記》、《封神榜》等神話故事上,看到如此多的人擁擠在這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劉長江卻執意而為,想要到大殿去上柱香,而且還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勢頭。齊帆本想提醒提醒他,領導幹部燒香拜佛影響不好,而且有違規定,但看了看周圍的人海,大家都在爭搶著去上香,根本沒人注意他們,這才放心了些。

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兩點,足足擠了三個小時,齊帆和劉長江才擠到香爐前。劉長江虔誠的淨手上香,神色莊嚴。齊帆也學著劉長江的樣子,焚香、上香、跪拜、禱告,整個過程足足用了半個小時。

齊帆原本對燒香拜佛沒什麼感覺,可當她走進大殿,看到巍峨的佛像,聽著僧人們的梵音佛唱,慢慢的就被大殿裏的神聖感包圍,對佛的虔誠也油然而生。所以,當她跪拜祈禱的時候,仍是認真的許下了三個願望,懇請佛祖保佑媽媽身體健康,保佑已經進入六道輪回的爸爸免受苦難,最後一個是祝願李卓和王若琳能白頭到老。許完願,齊帆潸然淚下。

劉長江在許願前,首先向佛祖做了懺悔,因為他打算將對手汪大同送進監獄甚至是置之死地,這是一件罪孽深重的事情,他希望得到佛祖的寬恕,然後才許下了三個願望,分別是祝願孩子平安健康學業有成,祝願自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祝願已經進入六道輪回的安瀾免受苦難。

許完願之後,劉長江在功德箱裏填進去了一疊錢,他今天選擇做的善事是為佛祖添些燈油錢,希望佛祖看在錢的份上,能夠寬恕他的罪孽。做完這些,二人又牽著手擠進了人流之中,向雍和宮門外走去。

佛是什麼呢?千百年來,無數人在讀佛、拜佛、研究佛,佛在每個人心目中各有不同的含義。有人把佛當做信仰,用畢生努力去信佛,拜佛;有人把佛當做智慧,用佛來指點迷津走出困;也有人把佛當做神,祈保平安健康富貴榮華。其實,佛是一種哲學——因果哲學,有因方有果,有果必有因,種善因以結善果,種惡因必遭惡懲——有點矛盾對立統一的意思。

出了雍和宮大門,齊帆接到了一名老者發的一張公益宣傳單,上麵是一首唱詞,《勸善歌》:

世事不古風俗變,名利二字把人纏;士農工商遍地竄,求名求利不一般;也有出仕為官宦,也有務農作莊田;也有寒窗讀書卷,也有學藝度時艱;……

讀書種田是正幹,酒色財氣不可貪;酒是毒藥將性亂,色是鋼刀刺心肝;千裏求財命有險,好色傷身後悔難;飲酒不醉頭一件,見色不迷是英男;……

淫人妻女上磨碾,詛咒公婆割舌尖;縮人爭訟刀歌膽,嗬風罵雨挨雷鞭;……

齊帆看著上麵的詞,寫的甚是嚇人,看上去血淋淋的,讓人毛骨悚然,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打起了顫栗,看了看旁邊也在看唱詞的劉長江,臉色都發白了。

齊帆乍著膽子又看了一遍唱詞,對照下自己有沒有犯了裏麵的錯,唱詞裏沒有說女人淫亂的後果,但齊帆還是覺得自己心裏發虛,跟李卓上床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因為兩人都是未婚,對付著能算是兩情相悅,可跟劉長江當情人這件事,就非常值得揣摩,至少有“誘人之夫”的罪名,看到有“淫人妻女上磨碾”的懲處,料想自己這個“誘人之夫”的懲處也輕不到哪兒去。

齊帆又對照了一下劉長江和李卓。劉長江自不必說,顯然屬於“淫人妻女上磨碾”的範圍,而李卓暫無上麵提到的惡行,至於他算不算“英男”,就有待考量了。唱詞的第二句提到“士農工商遍地竄”,劉長江官至副市長,屬於士,李卓是主任科員,也是有點級別的士。那自己呢?市政府辦公室事業編製辦事員,士是談不上了,頂多是工,那王若琳呢?王若琳是記者,她應該屬於哪一類呢?

正胡思亂想著,旁邊的劉長江長長的歎了口氣,將那張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裏。雖然他將那張紙扔了,但那張紙上的唱詞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裏,特別是“惡孽到頭把賬算”和“淫人妻女造磨碾”兩句,幾乎是刻在了他的腦海裏,揮都揮不去。

科學的發展讓人們日漸了解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這對人類來講,即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好的方麵是人們能夠更加理性的利用自然改造自然,壞的方麵是人們對這個世界越來越沒有敬畏了。

人的心裏沒有敬畏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人們會隨著自己的喜好而為所欲為,犧牲和傷害比他弱小的自然、動物以及……自己的同類,比如孫海銀。如果真的可以上磨碾的話,孫海銀早已經被碾的粉身碎骨了,可遺憾的是他還是活蹦亂跳的,並且,他正在對一個新的目標下手。

劉長江和齊帆在雍和宮上香的時候,孫海銀和劉曼柔、王玉婷三人正在一個酒吧的包房裏唱歌。孫海銀人長的臃腫,歌兒卻唱的極為專業,特別是唱劉歡的《好漢歌》《我和你》之類,幾乎跟原版沒什麼區別,大概唱這些歌也跟體型有關係,沒有那麼大的腹腔,一些音律就無回旋的餘地。

一曲唱罷,得到了兩個女孩兒的叫好聲,孫海銀甚為得意,一屁股坐在兩個女孩兒的中間,左擁右抱,各自親了一下,劉曼柔迎著孫海銀而來,跟孫海銀濕吻了一番才罷,而王玉婷隻是讓孫海銀輕輕觸碰了一下腮幫就躲開了。

經過這段時間在酒吧裏的適應,王玉婷對男人的親親摸摸摟摟抱抱已經習以為常,隻要不越過底線,動作不是太過分,她都能盡量忍耐。她的底線是吻不碰嘴、摸不觸腿,其他的小動作就權當是看在錢的麵子上給男人們的福利。這次跟著劉曼柔陪孫海銀來北京,她仍堅持著這條底線。

上次跟著劉曼柔去陪孫海銀吃過一次飯後,孫海銀當場就給了她五千塊錢的超市購物券,這讓王玉婷受寵若驚,孫海銀那張肥胖油膩的大臉也變的可愛多了。當劉曼柔再次邀請她一起陪孫海銀來北京時,王玉婷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孫海銀幾次試探王玉婷都無果而終,心裏有些惱火,剛才去親她時,他又給了個側臉,這讓孫海銀更加惱火了,沒見過這麼不拾抬舉的女人,於是不再搭理王玉婷,從桌上拿起一杯酒,也不跟二人碰杯,獨自一飲而盡。

“哥,想急了吧?”劉曼柔看出了孫海銀的不悅,原以為王玉婷看在錢的份上,會給孫海銀一些便宜占,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上道,確是把那條底線守的死死的,心裏也生氣了,這小妮子再這樣強下去恐怕會真的斷了孫海銀這條財路。劉曼柔拿起酒杯正要跟孫海銀舉杯道歉,突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趁王玉婷站起來唱歌之際,趴在孫海銀的耳朵上如此這般的將計謀告訴了孫海銀。

孫海銀聽了劉曼柔的計策,立即轉怒為喜,伸出大手在劉曼柔的胸前狠狠的摸了一把,低聲說道:“事成之後,哥賞你一吊錢。”說完後,孫海銀漫不經心的站了起來,故意對劉曼柔大聲說道:“你們唱吧,我去趟洗手間。”

王玉婷聞言,對孫海銀說道:“孫哥,包房就有啊”。

孫海銀嘿嘿一笑,說道“我味大,免得熏著你們了,我去用外麵的洗手間。”

孫海銀出門後,王玉婷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商務陪同雖然賺錢,卻有一隻色狼一直虎視眈眈的臥在身邊,讓她不得不時時刻刻保持警惕,怕一不小心被孫海銀占了便宜,即便如此,跟著他出來了兩天,已經被他摸了四五次胸,其中一次還是伸進了衣服裏摸的。這次來酒吧裏唱歌前,王玉婷打定了主意不喝酒,怕喝多了被孫海銀占了便宜,當孫海銀勸酒時,她隻是沾沾唇就放下了,沒有給孫海銀一點機會。

“曼柔,咱們什麼時候回玉城?”王玉婷對往後的行程感到擔憂,孫海銀的樣子真是嚇人,眼睛裏幾乎能噴出火來,王玉婷怕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兒。

“這個不太清楚,聽孫大哥說,他這次出來主要是陪一個領導,專門負責為這個領導買單的,領導什麼時候回去,孫海銀才能什麼時候跟著回去”,劉曼柔回答道。

“哦,這兩天我提心吊膽的,他一直色咪咪的盯著我看,看的我心裏直發毛”。

“男人嘛,都那樣,越是不讓他得手,他越是急的上竄下跳,你若是真的脫光了跟他上過一次床了,他馬上就覺得沒意思了。不過你也太矜持了點吧,多少讓他占點便宜,免得他太失望,出錢不利索。再說了,那層膜真有那麼重要嗎?”劉曼柔說話的時候,滿嘴的嫉妒。

“對別人重要不重要我不管,反正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爸媽把我許給了小剛,小剛也給我家下過聘禮了,按我們老家的規矩,我已經是小剛的媳婦了,我的身子也隻能屬於他,我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王玉婷對自己的身子看的極為重要。

“那你……”劉曼柔正要說話,一個服務生端著兩瓶飲料走了進來,“兩位女士,我們店最近正在搞活動,消費滿一千送韓國進口的果蔬飲料一瓶,你們的消費超過了兩千,所以送你們兩瓶飲料,敬請品嚐”,說完後,服務生將飲料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劉曼柔拿起其中一瓶飲料看了看,漫不經心的說道:“什麼破飲料,居然敢說是韓國進口的”,看完後,又隨意的放回到桌子上。

自從來到KTV以後,王玉婷始終保持著警惕,一口都沒有喝孫海銀點的酒水,再加上又唱了一個多小時的歌,嗓子早就幹的冒煙了,見服務生送飲料過來,孫海銀又不在場,趕忙對劉曼柔說道:“曼柔,我能喝一瓶嗎?口渴死了”。

劉曼柔略帶嘲笑的衝她說道:“看你那點出息,進口的洋酒不喝,免費送的飲料倒喝的來勁,別聽他說什麼韓國進口,我估計都是郊區都市村莊裏灌裝的,你要想喝的話都歸你了,真沒出息”。

王玉婷訕笑著擰開一瓶飲料,瓶子看上去很大,可東西卻沒多少,隻幾口就喝完了一瓶。王玉婷喝完後,覺得還是不夠解渴,就擰開了另一瓶,很快又將第二瓶也喝完了。

喝完飲料後,王玉婷又點了首歌,可當她看著屏幕唱歌時,屏幕上的字卻越來越模糊了,她揉揉眼睛想讓自己看的更清楚些,可越揉越模糊,越揉越不清楚,最後連揉眼睛的力氣都沒了,癱倒在了沙發上,她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是一個體型龐大的男人摟著她的脖子向她親了過來。

齊帆和劉長江回到賓館時,孫海銀等人還沒有從外麵回來,劉長江也未在意,跟著齊帆進了房間。

擠了一整天,齊帆覺得渾身都是疼的,脫了衣服後,裹著浴袍進了浴室,劉長江看著脫光了的美人,心裏由衷的讚歎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還是年輕好,不用出清水,都能賽過芙蓉。”

劉長江當年跟安瀾在公園裏倉促行事,雖然盡了興,但沒有看個夠,是摸黑做完了全部流程,沒能親眼目睹安瀾的全部姿色,這成了劉長江的一大憾事。而齊帆的到來,讓劉長江彌補了這一遺憾,這個女孩簡直就是安瀾重生,無論是姿態長相,還是言談舉止,幾乎跟安瀾一模一樣,此刻看到齊帆赴浴,就如同看安瀾再現一般,怎麼看都看不夠。

直到齊帆進了浴室,劉長江才緩過神來,匆匆忙忙脫掉自己的衣服,也不裹浴巾,赤裸裸的奔進了浴室,跟齊帆共浴起來。

齊帆看到劉長江走了進來,下意識的遮擋了一下胸前的風光,同時轉過身去,不想去看劉長江的身體,特別是感覺著劉長江靠近自己的時候,竟不像以前那樣期待了,心裏沒來由的產生了絲抗拒。“怎麼會這樣?我怎麼開始躲避起劉長江了?”齊帆突然發現了自己的異常,“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為什麼我開始覺得劉長江有些老了?”

劉齊二人洗鴛鴦浴的時候,孫海銀和劉曼柔也沒閑著,二人正扶著“喝多了”的王玉婷上電梯,孫海銀的臉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而劉曼柔卻是一半擔憂一半賠笑。

將王玉婷放到床上後,孫海銀急不可耐的去解王玉婷的衣扣,劉曼柔則呆呆的站在旁邊,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她突然感到很後悔,自己竟然親手將同宿舍的姐妹推進了魔鬼的懷裏。劉曼柔心跳如鹿,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醒來後的王玉婷,更不敢想像王玉婷醒來後會做出哪些舉動。

看著王玉婷逐漸被扒光的身子,劉曼柔下意識的伸出手拉了孫海銀一把。

“幹什麼?”孫海銀正貪婪的撫摸著王玉婷的身體,突然被劉曼柔拉了一下,轉過頭瞪著劉曼柔問道。

“沒……沒什麼,孫大哥,你……你要是想了,我來伺候你吧,玉婷她……她還是處女,她已經跟小剛定……定婚了”,劉曼柔突然覺得孫海銀很可怕,看上去像個魔鬼一般。

“哼哼,你?你是處女嗎?老子玩夠了,現在想玩個新鮮的,你給我一邊呆著去,等會老子要是還有力氣,就再賞你一回”,孫海銀說著,將王玉婷的衣服全扒光了,正要撲上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頭對劉曼柔說道:“包裏有相機,你去把相機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