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你?」季弘儒的眼中有著懷疑,對她的過度樂觀感到憂心忡忡。

不是他對她沒信心,以她一個女人的能力讓葬儀社的生意蒸蒸日上,要是沒兩把刷子是辦不到,實力也是有目共睹。

可是重享受勝過於動腦的她,讓他還真有些不安,想著在她泡完澡、做完臉、全身抹上美白精油後,再加上逛街購物,她能有多少剩餘時間分心在工作上。

可看著張阿喜興高采烈的拿起鑲珍珠的限量名牌皮包,一副等美發師上門為她修剪發型的嬌貴樣,他忽然覺得肩上的重擔又變沉了。

為什麼他一個法律係畢業的高材生會變成葬禮上的禮儀師呢?到現在他仍深深困惑著,不知自己為何沒有轉業的打算。

「蘭小弟,你的手放在哪裏?」不要以為他隻有一雙眼睛,就看不見背後的小動作。

嚇!他有通天眼啊!怎麼知道他想偷牽小甜心的手?

訕然一哂的蘭庭之靜悄悄的縮回手,心裏十分懊惱自己動作太慢,沒能摸到白嫩嫩、軟綿綿,又香噴噴的纖纖玉指,好生不甘。

「小蘭子,你還沒當兵吧?」他記得他還是大四學生,是葬儀社長期兼差工讀生。

蘭庭之聞言立即進入警戒狀態,斟酌用詞,「我是獨子,可以申請不用浪費國糧。」

季弘儒露出招牌微笑,往他肩上重重一拍。「男兒誌在四方,要多出去外麵走動走動,你還年輕,不急著被綁死。」

「表哥……呃!季先生的意思是?」天呐!好毛的感覺,他手腳都發冷了,

「離田欣遠一點,不要對她有一絲一毫的邪惡幻想,你知道我一拳能擊破幾塊磚頭嗎?」他笑如和煦的微風,毫無戾氣。

「二……二十七塊。」他吞了吞口水,眼中明顯多了懼意。

「很好,要記得這個數字。」季弘儒摸摸他的頭,而後帶著一臉孺子可教也的笑容轉身離去。

見他走遠,一直待在一旁看戲的張阿喜才誇張的打了個哈欠,萬種風情的伸出素指一勾,立刻讓嚇得發抖的被恐嚇者回神,恢複百般討好的小人奉承樣。

「老板,有何吩咐?」

唉,再不問候一下學長,就太看不起他們之間堅貞的情誼了。

「小蘭子,去幫我把手機拿來,傳封簡訊給我家阿龜學長吧,既然小季都在催了,我也該盡點心意問一下進度才行。」好累啊,主動還真不是她這款懶美人會做的事。

「喳!」蘭庭之恭敬的領命而去,一會兒便在頂頭上司的示意下,將她說的話一宇一漏的全輸入至空白訊息中,傳送給那位在不知不覺中淪為奴隸的可憐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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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嘛!一要相貌堂堂,長得醜就不要出來嚇人,二要家財萬貫,有花不完的錢以滿足老婆購物的樂趣,三要無父無母,無親無戚,做人老婆已經很辛苦了,再侍奉公婆不就有如被推入火坑,日夜操勞永不見天日……五要有幽默感,肯帶小孩,晨起打掃,中午煮飯,洗衣拖地樣樣……」

這是在找老公還是免費苦力?十項功能樣樣具備。

坐在同一區,但有大型盆栽阻隔視線,聽得津津有味的夏侯淳大口啖著帶血的牛排,鋒利的牛排刀一塊塊切著半熟的肉,一邊聆聽隔壁桌女方的大放厥詞。

像這類狂妄的擇偶條件,在龍門不知聽過幾百回,早就聽麻痹了,沒什麼新鮮度,龍門女子反傳統的思想已非一日、兩日,她們在特殊環境的教化下,個個凶悍得不讓須眉。

可是這一回他反常的感到有趣,老覺得刻意壓低的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讓他更感好奇。

不過,當喔嗬嗬的笑聲一揚起,他全身的毛細孔瞬間張開,驚悚不已的把頭往下壓,就怕抬得太高會被人發覺。

「要命,她怎麼也會在這裏?」夏侯淳在心裏埋怨時運不濟。台中的餐廳不下百間,他還特地命屬下去調查,沒有「那個人」出沒的地方才肯前往用餐。

但是千算萬算,都不及老天的惡意玩笑,他已經很努力要避開她了,不接、不聽、不看和她有關的消息,這還不夠甩開惡運的擺弄嗎?

下意識的拿出手機,死盯著前幾日收到的簡訊,夏侯淳性感的嘴唇閉得死緊。

親愛的夏侯阿龜學長:

由於你的動作遲緩,讓千裏葬儀社少請了好幾具屍體來做客,為了答謝你讓我等這般清聞,你的葬禮我一定會記得辦得風光精彩,大象跳脫衣舞的基本價由七百萬起跳,歡迎生前付現,敬請期待當日盛況。

見鬼的女王!

那天他一時大意,竟然開啟了這封由陌生號碼傳來的簡訊,光看到稱呼,他立刻明白自己的衰運仍處於進行式,沒想到才過幾天,他就這麼狗屎運的踏上有她在的地方。

為什麼他們之間的孽緣斬不斷,每每狹路相逢,無處可躲?

偏偏他的座位排在最裏頭,隻因他喜歡獨處,不願受到人來人往的幹擾,可這麼一來無疑是自尋死路,如果他想離席走出去,就一定得先經過有恐怖笑聲的那一桌。

唉!剛剛美妙無比的牛排越嚼越沒味道,好像淋錯了佐料滿口酸,索然無味得叫人難以下咽。

「喔嗬嗬……原來你是同行呀!剛開張是吧,哪天我叫我媽去光顧。」敵人。

噗!滿口紅酒噴向杯沿,嗆了一下的夏侯淳急忙用手捂住咳嗽聲,心想著:這女人真狠,詛咒別人早死已經很缺德,連自己的母親也遭到相同待遇。

「死丫頭,你在說什麼鬼話,還不給我正經點,亂七八糟的話少說。」真給她氣死,好話不說盡會觸楣頭。

「幹哪行說哪行話嘛!誰不會死,誰不想風風光光走完最後一段路,我是看你和人家的交情似乎不錯,才把你這攤生意讓給他的,怎能說我不正經。」這菜色真差,不合胃口。

指上戴著祖母綠鑲鑽戒指,兩耳垂掛著水滴型粉鑽耳環,頸上、手腕上叮叮當當的都是珠玉寶石,這一身珠光寶氣的行頭少說上千萬。

可是眉頭連皺都不皺一下的張阿喜還嫌墜子的款式不夠亮眼,打算把身上披披掛掛的小玩意捐出去,親自到富比士拍賣市場買幾套高級品,妝點妝點珠寶盒。

「張阿喜,你要不給我規規矩矩的吃完這餐飯,待會就讓你出家當尼姑。」叫她別說還越說越起勁。

「哪有飯……」好咩!好咩,她委屈一點把生菜沙拉當白米飯。

當過大姊大的架式就是不一樣,柳花兒怒目一瞪,張阿喜的嘟囔聲立刻變小。

「對不起,汪大哥,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女兒從小被她父親寵壞了,性情有點驕縱。」都是你,害我得跟人家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