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斯人獨憔悴(2 / 2)

林清越苦澀的笑笑,“靜姐,謝謝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除了說聲謝謝,我做不了任何事情。”

在飯廳收拾的保姆聽見林清越開口嘴張的又大又圓,原來她不是啞巴。這件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保姆踮著腳尖鑽進廚房一直不敢出來。

一聲謝謝如同一記耳光狠狠敲打著靜姐的心,在整個事情中,自己充當的是幫手的角色,如果說蔡夫人是十惡不赦的幕後策劃者,那麼自己就是冷血無情的執行者,一步一步的把女孩推向絕境。

站在門口,看著住了許久的別墅。雨淅淅瀝瀝的下起來,司機的喇叭不停催促。車上是周秘書,冷漠的衝林清越點頭招呼,一路無言奔向提前安排好的地方。

一連走了兩個人,豪華的別墅顯得空蕩蕩的。靜姐坐在房間裏看書,一波一波的冷清侵襲心底。以前在別墅和兩個孩子不是時常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見見麵,也不多說話交流很少。此時此刻人走了,心裏變的空落落的,手裏的書一直停在一頁沒有翻動。

平時一個人在房間裏看看書聽聽戲,時間過的飛快,這一天時間仿佛停止,靜姐煩躁的看時鍾,時針遲鈍的停在一個點上半天不動。

放下書出門。

靜姐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一直以來照顧蔡彥君,蔡彥君就是生活的中心,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突然之間離開,生活有了很多空餘的時間卻不知道該做什麼。

站在別墅門口望著無盡的公路,靜姐拎著手袋又返回別墅。

保姆詫異的看著靜姐,一副要出去逛逛散心的樣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靜姐,您落東西了?”

靜姐搖頭,往樓上走。路過林清越住的房間推開門,房間收拾的整整齊齊,床頭櫃上放著她平時不離手腕的語音器,除了空氣裏遺留的清甜氣味,絲毫感覺不到這裏曾經有人住過。這氣味,不久也會消散無有。掩上門上樓,推開熟悉的房門,靜姐望著房間裏每一個東西,眼睛生澀。

那個午間,蔡彥君的話深深烙在心底。傻孩子讓自己找一個喜歡自己、並自己也喜歡的人,談何容易。

靜姐手撫摸著房間裏的東西,每一件家具都有著蔡彥君的痕跡。推開窗戶,坐在躺椅上緩緩躺下去閉上眼睛。腦子裏回放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蔡彥君的生活從起床後活動中心轉移到躺椅上,一天時間消磨過去上床睡覺,第二天起來接著在躺椅上過日子,聽外麵的鳥語花香、豔陽四射、細雨綿綿。

直到那個女孩子出現,蔡彥君的生活範圍擴大,第一步是走進飯廳和大家吃飯,接著到花園裏散心,後來在自己不在的日子裏走出了別墅,生活圈子一天一天擴大。見到這種改變,靜姐是由衷的開心,雖不是自己生的但是自己拉扯大的,投入的感情太多太深。

思緒蔓延,靜姐腳在地上一點,躺椅有節奏的搖動。

輕微的聲音響起,靜姐用腳固定躺椅,聲音沒了,繼續搖動,聲音又響起。

靜姐從躺椅上下來,蹲下身子看。躺椅的弧形彎度下,一小堆一小堆的粉末。中間地方一粒片狀的東西,靜姐伸手摸出來看,一粒藥片。剛才發出的聲音就是躺椅壓碎藥片的聲音,繼續找,躺椅下,桌子下,床下,一把藥片捏在手中。

靜姐心驚跳,自己買過的東西自己最清楚不過,穩住內心的激動去廚房問保姆。保姆便把蔡彥君從手裏要走毓婷的罐子到後來讓她挑藥片的事情一一說出來,聽到最後靜姐的臉色發青,眼睛幹澀。

靜姐在房間裏待了一夜,徹夜未眠。清晨醒來後沒有吃早飯,叫了司機出去。

和靜姐接觸的八年來,靜姐從來沒有找過蔡夫人,怎麼今天突然提出去公司找蔡夫人。老吳心裏的疑問就閃現了一下,沒有再去多想,職業原因自動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蔡夫人聽靜姐請求離去,難以置信。

“靜姐,阿君這次去隻是看病又不是不回來,他需要你勝過需要我,他從美國回來知道你不在會鬧的雞犬不寧。”

“夫人,實話跟您說了,我離開是想嚐試著自己生活。這麼多年來一直照顧阿君成了習慣,我以為我會一輩子照顧他,我的生活裏除了他沒有別的。他走的早上,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心裏想著‘王靜,你終於清閑了,快出去逛逛。’當我遵從我的心願站在別墅門口的時候,望著無邊無盡的公路我不知道該去哪裏,內心彷徨失措。原來,這些年我過的日子裏卻沒有自己。你知道阿君跟我說什麼嗎?他說讓我找一個喜歡我的人,讓我放下過去走出陰霾。現在,我想放下過去,尋找自己的生活,我的後半生我想為自己活一回。”

蔡夫人不可置信的望著靜姐:“靜姐你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