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淳頗不以為然的微微一笑,“怎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你以為我不敢嗎?”永淳的一縷秀發垂落在頸間,蓮嫵輕輕吹了口氣,秀發撫起,被雪白的刀刃割過,飄落在了地上。蓮嫵輕蔑的笑道,“要是我殺了公主以後自盡,你以為別人能探出些什麼!”
永淳慢慢退到桌子邊,鎮定的問:“你們為什麼要殺我的二皇兄?”她的手在身後悄悄地摸到了桌子上的那隻花瓶,慢慢的將它拉到了桌角,隻需要再用力推下,發出的聲響應該足夠引起殿外的人的注意了吧!花瓶離桌角越來越近了,隻差最後用力一下就可以了,永淳望了望蓮嫵陰冷的臉色。
花瓶被穩穩地接住了,“公主你還是不要耍什麼花樣了!”蓮嫵的刀刃離永淳越來越近了。
“慢著!”永淳急中生智,“難道你就也不問問我七皇兄的意思,就這麼殺了我嗎?”
蓮嫵的動作明顯的一滯,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幽暗不明,片刻才恨恨的說:“七殿下為了你這個女人費盡心思,可是你呢?什麼時候處心積慮為七殿下考慮過?我還真是替七殿下不值!”
永淳輕蔑的瞟了她一眼,“我要怎麼替他考慮?像你一樣為他在韻姨這裏邀寵?像你一樣與他合謀殺死他的同胞兄弟?”
蓮嫵傲然答道:“隻要是七殿下所想的事,我一定會為他辦到!隻要是阻礙了七殿下實現他的宏圖大業的人,統統該死!也包括你!你本來是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七殿下的庇護之下的,等到七殿下事成的那一天你也會貴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可是你呢,卻跑過來質問我沈睿呈的事,就不要怪我對不起公主了!七殿下下過的格殺令,任何牽進此事的人都不能留,包括公主你!”
“也包括韻姨是嗎?”永淳淡淡的問,難道沈睿衝真的是已經罔顧親情道義了嗎?
“公主你還真是天真啊!”蓮嫵譏諷的笑了,“韻嬪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後宮立於不敗之地,她是何等聰明機警之人!你當真以為韻嬪不知道七殿下和這件事有關嗎?嗬嗬,她隻是不說罷了!再說了,七殿下還要仰仗韻嬪對皇上的影響和許家在朝中的勢力呢!”
永淳愣了半晌,細細思付,蓮嫵說的也是在不是沒有道理,韻姨精明過人,沈睿呈又是她最心愛的兒子,按道理她一定會放出手段,逼迫皇上將沈睿呈被刺殺的案件一查到底,可是她卻對於最後呈報上來的漏洞百出的結案沒有任何異議,僅僅是為沈睿呈討得了些死後的封賞。確實是不像韻姨平日裏的為人!
永淳默然片刻,沒頭沒腦的說:“你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的。”
蓮嫵也沉默了起來,室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壓抑得喘不過起來。
“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不敢,而是因為我怕七殿下傷心。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蓮嫵收起了匕首。
“當你說你爹是個耍把式賣藝的時候,根據規矩,凡是選進宮的女子,都是出身清白的人家。”永淳頓了頓,“你知道的,二皇兄他一直有些喜歡你,還曾經向韻姨討要你回去做側妃。難道你殺他的時候,就沒有覺得不忍嗎?”
“那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蓮嫵輕蔑的說,“我的心裏隻有七殿下,隻要是對七殿下不利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永淳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還未有走上兩步,就輕飄飄的向前跌去,蓮嫵急忙將她扶住了,“公主小心。”
永淳推開她,強自支持著向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的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