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承昭又認真打量了旁邊的成衣,手指飛快的指過,“這件,嗯,還有這件,那個,對了!就是那一個。都不錯啊!永淳你說呢?”
桂子綠齊胸瑞錦襦裙,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配著金絲鈕牡丹花薄霧紗,蝶戲水仙裙衫和翡翠撒花洋縐裙,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比較樸素點兒就是一身深藍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還配有一條白色織錦腰帶束腰……這個青竹公子實在是負了他恬淡君子的美名,明明就是浮華奢侈之輩嘛!永淳笑著點了點頭,“好!青竹公子好眼光!”
最後,上官承昭問那個掌櫃,“我們就住在隔壁的安順客店,這些衣裳著急要穿,你們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做出來?”
上官承昭挑選那些昂貴衣料時的滿不在乎,早就已經讓掌櫃把他視為一條肥羊了,他麵露為難之色,“你知道我們小店雖然隻是小本生意,但是生意還是很興隆的,這每天都是得趕做十幾條裙子的。至於公子要的這幾件,恐怕得排到後天才能縫製了!”
上官承昭憐憫的望了一眼穿著不合身衣裙的永淳,“看來隻好再委屈你幾天了。”
一見受到了預期的效果,掌櫃馬上滿臉堆笑的對上官承昭說:“公子要是真想讓這位姑娘在天黑之前就穿上這些漂亮的裙子,也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上官承昭不解。
“我們可以現在就關上店門,然後召集所有的夥計、師傅一起趕製,在天黑之前絕對可以將這幾條裙子縫製好。可是我們小店就會蒙受損失,公子你看……”
上官承昭會意,掏出了一錠銀子遞出去。
掌櫃接過銀子,把玩了片刻,“嗯——,看來我們應該一半人手去為這位姑娘縫裙子,留一半人手在櫃台上招攬生意。”
上官承昭好笑的搖了搖頭,扔了一錠銀子到櫃台上。
掌櫃的嘻嘻一笑,抓起銀子,沉吟了一下,“我這就讓大家為姑娘縫製裙子,不過要縫好的話,恐怕得等到深夜了,你看……”
又一錠銀子砸在了他的麵前。
掌櫃的站起身來,大聲吩咐,“小三子,關門謝客!大家一起來為這位姑娘趕製裙子!”
吃晚飯的時候,上官順鄴震撼的望了一眼穿得花團錦簇的永淳,言不由衷的誇讚,“永淳姑娘可真是雍容華貴啊!”
吃過飯喝茶的時候,上官順鄴突然問道:“永淳姑娘,你家居何處啊?”
“我住在……”永淳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上官承昭攔住了,“這個,嗯,她得罪了秦王,暫時不能回家了。我想讓她和我們住一段時間再想辦法,爹,你覺得怎麼樣?”
上官順鄴的表情喜怒莫辯,“那麼敢問姑娘的居處是不是在現在我們所在的安順客店的東南方?”
安順客店在京城的西北,皇宮居於中央,算得上是在安順客店的東南方了。於是她遲疑著點了點頭,“是。”
“那想必姑娘的姓氏貴不可言了。”他抬眼淡淡望了永淳一眼,上官順鄴的眼光雖然柔和可親,卻似有千般犀利,容不得任何欺瞞。
沈是宗室之姓,上官順鄴的話也沒有錯。
現在看來隻差他明明白白問一句“你是公主吧?”了。既然不可能蒙混過關,永淳索性全盤托出,“我是跟著七皇兄出宮的,因為惹他生了氣,所以現在無處可去。”
上官順鄴點了點頭,“這就對了。”
上官承昭奇怪的問:“爹,什麼就對了?”
永淳遲疑了一下,也隻當是上官順鄴早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歉疚的說:“久仰上官國師的大名,沒想到第一次見到上官國師就給你和上官公子添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我看你雖然麵容慘淡,卻隱隱的有凜然不可犯的高貴之氣,想必是出身不凡!而且聽承昭說你和秦王在一起,那就一定是宗室女了。而且我看你骨相貴重,他日必定可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恩寵!不是我們上官家可以容得下的金鳳凰。”
上官承昭望了望花團錦簇裏的永淳,為難的對上官順鄴說:“爹,你在說什麼呢?永淳她……”
“她是公主,你豈能直呼公主的名諱!”上官順鄴麵帶寒意。
上官承昭此次隨父進京就是為了與皇上締結姻緣,要娶的定然是金枝玉葉!這個上官順鄴說什麼他們上官家如不下自己這個金鳳凰,已經皇室玉牒除名的自己哪裏是什麼金鳳凰,再加上敏感身份,分明就是一個燙山芋,放在誰的手裏都燙手。說來上官順鄴是想讓自己的兒子迎娶真正的金枝玉葉,不想讓自己影響了上官承昭的前途。那一番你骨相貴重的說辭不過是客氣的警告罷了!永淳心下了然,對上官順鄴笑道:“上官國師,我本來打算等明天一早在回去找七皇兄的,現在倒是很著急回宮,隻好就此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