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饒有興趣的看穆清的側臉,開口追問道,“他沒賴上你?”
穆清翻了翻白眼,“你怎麼把人想的那麼壞,再說了訛我是那麼容易的事嗎?店裏到處都是監控……誒,他看花瓶碎了大哭一場,我看不過去就說我可以嚐試給補起來,但是肯定沒有原先那麼完美,會有不少瑕疵,他還是同意了。”
許舒難以置信的捏起一塊雞蛋大的碎片,對穆清表示了強烈的質疑,“你管這叫花瓶?隻能說它曾經是個花瓶,補這個瓶子得廢多少心血,你有那本事麼?”
“沒有可以學,慢慢嚐試,我最近正在自學鋦瓷的手藝,正好練練手。”
穆清不溫不火的回答,並且跟她講解鋦瓷這門手藝的曆史有多悠久。
“鋦瓷又叫補瓷,應該是起源於宋朝,在明清之際發展的很好,後來因為瓷器造價低廉,壞了就扔,沒必要花心力去修補,慢慢的這門手藝就瀕臨失傳了。”
“手藝好的鋦瓷匠把瓷碗補上以後盛湯不漏盛水不灑,而且因為瓷器已經有了裂縫,所以它的耐熱性會變得更好。”
“鋦瓷不僅實用而且美觀,有的人能用銅釘銀釘把裂痕補成一支梅花的模樣,這時候瓷碗就不隻是瓷碗了,而是一件藝術品。”
“明清時還有人為了補瓷,特地把剛買來的上好紫砂壺放入滿滿的豆子,再澆水進去使其漲裂,讓壺身出現裂痕,接著請大師工匠來補個合適的紋路,這叫講究!”
穆清說著便把花瓶的原身畫出了大概原貌,每一片碎片在什麼位置都在心裏有了數,然後就是繁複的鋦釘,十分考驗耐心和手法細致。
“既然這門手藝瀕臨消失,那經過穆大師補出來瓷豈不是相當珍貴?”許舒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必要,瓷器壞了就是壞了,古董還有必要修補修補,若是真的瓷碗瓷壺,直接就扔進垃圾桶。她樂嗬嗬的揶揄穆清,眼中的光彩卻不一般。
許舒基本就沒有看過穆清的動作,她一直在看男人的側臉。都說認真時候的男人最帥,此話一點不假,她就覺得這個熟悉的弟弟很帥氣。
“可不是麼,現在真正的鋦瓷大師幾乎都找不到了,普通的鋦瓷匠月薪少說十萬。”
如此倒是真讓許舒吃了一驚,如此沒有市場價值的工匠居然還是高薪職業!
今天的事隻是個引子,穆清早就想自學焗瓷了,原因在玄觀閣二樓的一包破瓷片。
這包瓷片據金牙說是他曾經打壞的那隻花瓶,來自於杜姓兄弟髒物裏且封有陰陽魚的花瓶。
穆清一時興起便想拿倒黴蛋摔碎的花瓶練手,差不離補好之後再去修補金牙的那隻。
許舒站起身摸摸穆清的腦袋,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哎喲我們家大清還真是長大了,賺到了錢就開始培養興趣愛好,果然物質需求滿足了就開始追求精神需求呀。”
穆清一怔,沒有抬頭而是悠悠的說道,“如果我的精神需求能夠滿足,我也不會閑的蛋疼用補瓷來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