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嘶聲喝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愣頭青？小爺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什麼叫一等一的輕功！你要是追上我也就罷了，追不上我就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便不與你切磋，你自回家去抱老婆孩子！”
嘖嘖，穆清攔之不住，連掐死這三孫子的心都有了，這得是有多二才能說出這般話語，看來武俠劇看太多也不是好事。
話音未落，就見江河身形一閃而逝，穆清仗著一雙火眼得見江河並未從正門離開，而是縱身躍出窗外，瞬間就消失在黑暗中。
馬尚寶衝著在座的二人抱了抱拳，同啞巴一起先後跳出窗外。
“這要是一窩會功夫的聚餐，吃完了擦擦嘴就跳窗戶走人，店家哭都沒處哭去。”
穆清調侃著又拾起筷子，就著些殘肴冷菜自斟自飲，別人喝酒越喝越痛快，他越喝眉頭皺的越緊，仿佛酒在他這就從消愁的解藥變成了勾起愁腸的毒。
史文思察言觀色按下了他的酒杯，“穆先生有心事？”
“煩心事太多，一樁樁一件件糾纏不休，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穆清苦笑道，“我懷念在工廠打工的日子了，兩相對比一下，那時候的煩心事根本就不叫事，渾渾噩噩的一天就過去了。但是要我再回去卻是萬萬不肯，不肯呐。”
“那是自然，你現在雖然日夜愁悶諸事纏身，但生活質量很高，想吃就吃想穿就穿，不似以前買個澀果爛梨都要猶疑半天。”
史文思一語道破其中關鍵，穆清的欲望得到了一些滿足，並不會因此而返璞歸真說什麼向往田園生活的屁話，他隻會向往更上層的生活，更高一層的享受。
他也想在夜店裏一擲千金，就算不亂搞男女關係，花錢買醉的樂趣也是他從前感受不到的。
欲望就是個無底洞，掉進去就別想再爬上來，這個洞永遠填不滿。
史文思沉吟片刻，目光盯上了穆清的胸口。倒不是他有龍陽之好，而是因為黑玉就掛在那，就在衣襟下麵。
“穆先生認為我別有所圖，但我所說句句是真。你把玉給我，即可免去無數煩惱，千鈞重擔輕了大半，走起路來也輕省些。”
穆清眯縫著朦朧醉眼，不答話隻是擺手，嘴巴裏咕咕嚕嚕不知是什麼聲音，連喝了幾杯酒，他硬是把自己灌倒了。
陰陽魚近在眼前，穆清已經醉倒，此刻史文思就算拿了玉就走，明天起來穆清也隻能自認倒黴，他誰都找不了，史文思不可能承認自己拿了玉。
“誒，你不願脫身也罷，少有你這般自願往漩渦裏跳的。”史文思獨飲一杯悠悠的歎道，“你可真是個奇人，竟然連我也看不透你，層層疊疊滿身都籠罩著迷霧。明明是個普通人，卻能為常人所不能，怪哉怪哉。”
等到第二天穆清酒醒，江河與馬尚寶的切磋已經結束。
江河眼角烏青神情委頓，瞧見穆清的時候目光躲閃，顯然是敗了，而且敗的極慘，說不定是被人完虐。否則依他的性子，肯定會百般狡辯，從天氣到光線，甚至能說他是水土不服導致的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