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用挑釁的目光去看高台之上,卻見李雄臉帶笑意飲茶並且與之對視,在對方眼中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失望無趣,反而有種好戲剛剛開始的期待。
見狀穆清心下一動,眼側餘光忽然瞥見有寒光閃過逼近,他側身抬手接住寒光的來源,竟是其中被他沉進河底的泰阿劍!
他驀地一愣,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中寶劍,是被他沉進水中的劍不錯,劍尖還在往下滴水。
這不可能!
大河河麵看似平靜,實則水下暗流湍急,再給黃巾力士長高一米,他也不可能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中站穩腳步並且在如此短的時間把兩把劍都撈出來!
穆清愕然回望,力士站在夕陽與他的中間,赤紅的陽光披灑在力士的雙肩,也披灑在其手中長劍之上。
再看他所站的位置明明是河心,不包括河底淤泥的話少說得有三米深的大河河心水麵居然隻到力士的小腿肚子!
黃巾力士向穆清伸出一隻手,邀他到水裏一戰。
穆清邁步踏進水中,這水的深度和小溪一般,沒有暗流沒有淤泥,它根本就是一條無比寬闊的流溪!
“李雄!你又耍詐!真是卑鄙!”穆清用劍指著道人高聲叫罵,不用想大河變溪流都是李雄幹的好事!
“哦?貧道何時耍詐了?力士未用法力,貧道也未曾施法,不知閣下為何口出惡言中傷貧道。”
李雄笑得燦爛,一雙星眸笑得幾乎眯到了一起去,仿佛隻要看到穆清吃癟就能叫他發自內心的開心。
穆清豈會不知對方這是在推諉,分明就是李雄作法把大河變成了這般模樣,強行把遊戲進行下去。
他站在冰涼的水中持劍與力士相對,心中悲涼之意溢於言表,不用別的手段隻用手中寶劍廝殺,這就等於是讓他自殺。
“哈哈哈!明知不是對手還非要與之對陣,你現在必定心生絕望。可貧道若說這與我經曆過的絕望痛心相比有雲泥之別,你又會作何感想?”
李雄忽然站起身來猖狂的大笑,他遙指水中穆清厲聲呼喝道,“穆清!貧道今日便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跪下來給貧道磕三個響頭,再說三聲對不起,我便放你離去!”
三個響頭三聲對不起,換來一條命,這筆買賣太劃算了。古有韓信受胯下之辱,今日未嚐不可有穆清忍跪拜之恥。
這筆買賣若是換做別人,或是荀歡或是羅陽,必定不帶猶豫的翻身下跪,邊磕頭邊高喊對不起,哪怕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哪裏對不起李雄。
穆清冷麵如冰,反手將長劍插入水中,夕陽紅光映在水麵和劍身上,經了兩重映照的光朦朦朧朧如有光暈。
他抬起頭顱直視李雄,冰冷無情的開口道,“我並未有虧欠於你,我沒有理由向你下跪道歉。而且我相信……以前的我,你所熟識的那個人也不會對你有虧欠。我無錯,我不跪。”
李雄聞言仰天慘笑數聲,跌退兩步複又做回太師椅中,他麵色慘然的撫掌而笑,“好一個無錯不跪……我總算是看見你了,呂能。你我相識日久,我從未如此客觀的把你當一個陌生的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