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思量了片刻後,立即說:“傳一兩個人進來!”
侍衛立刻飛奔而去。
不一會便有一個宮女一個太監並排進來,跪下行禮後,宮女開口道:“皇上,奴才們是安陽宮的,有冤情要向皇上申訴。”
“說!”皇上顯得有些憤怒和不耐煩。
“奴才們狀告虞貴妃,濫殺無辜,草菅人命!”宮女義憤填膺,大義凜然的模樣,仿佛絲毫不畏懼虞妃,“奴婢的姑姑也是安陽宮的宮女,一次無意中聽到虞妃跟侍女秋晨在房中說話,被娘娘發現,她竟狠心將姑姑活活打死,然後毀屍滅跡,奴婢一直躲在院中的角落裏,眼睜睜看著姑姑就這樣死去……”想到自己無法救姑姑,便傷心的嗚咽起來。
皇後冷眼看了看慌張的虞妃,然後故意斥責宮女:“無意中聽到主子談話有必要將人活活打死嗎?你可不要隨意汙賴貴妃!”
“奴婢不敢!”宮女忙叩頭解釋:“實在是因為虞妃談論的是太過重要,即使無意中聽到,娘娘也決不會讓我們活著了。”
皇後似是驚訝地“哦”了一聲,問:“什麼話那麼重要,非要致人於死地不可?”
“是……有關於後位的……”宮女支吾著說,“虞妃娘娘一心想做皇後,安陽宮人盡皆知,但畏懼虞妃在皇上麵前的恩寵,大家都裝傻充愣,生怕被虞妃殺人滅口。”
“不僅如此,”一旁的太監火上澆油道,“娘娘平時還命我們不許去流韻閣,凡是她看到誰和流韻閣的人走得太近的話,就要懲罰誰,有好幾個宮女都是這樣死在虞妃手裏的。”
思雨恍然大悟,銀雪的死亡原來是因為自己和她走得太近,讓心狠手辣的虞妃看見,便這樣活活打死了她。一陣自責讓她眼中噙滿了淚水,但更多的是對虞妃的憎恨。
在聽了那麼多的控告後,皇上終於拍案而起,重重地將扯著自己袍擺的女人一把甩開,怒斥:“賤婢!”
虞妃重又跪起來,哭泣著叫道:“皇上,皇上,她們冤枉臣妾,您千萬不要相信啊……”
皇上再也不聽她的哀叫,轉過身不看她,命令侍衛道:“把她關進天牢!”
“是!”兩個侍衛應聲行動。
虞妃仍不停哀嚎:“皇上,臣妾冤枉……”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坤寧宮一下子清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散去,皇後攜著侍女新月靜靜走在回廊中。新月終究沉不住氣,心中難安,便開口對皇後說:“皇後,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
皇後停下腳步,轉身盯著新月細看了一會,才重又回過身,繼續緩緩前行,突地問新月道:“當初那麼多的宮女中,你知道我為什麼偏偏挑中了你嗎?”
新月疑惑著,道:“奴婢不知!”
“首先,是你的孝忠和樸實。”皇後再次轉身看她,語氣變得沉重起來,“還有…就是你太像初入宮廷的我了。”說著,她輕輕撫摸起新月的臉蛋,新月不躲不閃,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找尋當初的影子。“那時,我涉世未深,跟你一樣善良不懂世事,但就是這樣,我才會傻傻地將皇上送給了自己的妹妹。我帶他去我家,無意中讓他看到了柳兒在林中跳舞,而我還興奮地跟他說,‘那是我妹妹’。從此後,他便總是要跟我回娘家,因為那樣,他就可以再次見到他心目中的仙子。我其實早應該發覺他對我妹妹的感情,但我竟然到他要冊封她的時候才知道。”她冷冷地嘲笑自己,“你說我傻不傻?”
新月靜靜地看著痛苦的皇後,安慰道:“皇後,這不是你的錯!”
皇後苦苦一笑,不再就著那個話題說下去。“在這繁雜的宮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如果不害她,她倒會反過來咬你一口,若想自保,就不能心軟。”說完,她轉身離去,再也不回頭看新月。新月緊緊跟上,亦步亦趨地走著。
她們沒有發覺,在她們走後,回廊邊的草叢中突然竄出個青色的身影,因為她衣服的緣故,也因她隱蔽得極好,沒有被皇後和新月發現。定睛一看,她正是虞妃的侍女秋晨,現在她掌握了重要情報,便急急忙忙往天牢跑去。
牢中,虞妃氣喘著跌坐在一邊的草席上,想來是喊得累了。但她眼中的仇火仍然那樣猛烈,仿佛要將誰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