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風景秀麗的江南水鄉的劉文西,40年前邁著穩健的步伐,毅然走向黃土高原。在古長安,他仍不停步,像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探險家,一直向北走去,在延安的山山峁峁、溝溝梁梁上,在榆林的沙漠、紅柳叢中,留下了他艱難跋涉的身影,留下了他的足跡和汗水,也留下了大量的飛光流彩的素描、人物畫、肖像畫、山水畫。劉文西以其畫的意境高遠、生活氣息濃鬱、藝術風格獨特於60年代初脫穎而出。此後,他更是執著、迷戀。也曾有人嘲笑過他的“傻”和“呆”,然而他始終不後悔、不動搖,隻是憨憨地去跋涉。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畫從農民手中,從鄉村裏走向了社會,走向了更廣闊的天地,為世人所注目。劉文西有他自己的獨特追求,有他自己始終奮鬥的目標。他的畫在注重形似的同時,更注重神似,著意於刻畫人物的精神內涵,把藝術的根深深地紮入深厚的黃土高原,把藝術的枝葉和花果布滿山岡崖畔。他的畫是畫給農民群眾的,也是畫給全社會的。正因為他筆下的老農、婆姨、姑娘、小夥、尕(音gǎ,意:小)娃神氣活現,倍具特征,才被人民群眾掛在炕頭、牆上;正因為他的畫為廣大群眾所欣賞喜愛,他的畫才入了中國現代畫家的譜係。劉文西不是一個隨波逐流的人,不是一個淺嚐輒止的人,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他筆下的陝北人物、山川,都浸潤著他對傳統畫法的體會、運用、學習和創新,及他生活中的深切感受和追求、情趣。也洋溢著新生活的芬芳及陝北人民的情愫、願望。
劉文西的畫帶給人的是一片藝術的陽光,是眾多社會生活的畫麵,是從60年代到90年代中國農村生活變遷的形象紀錄。在文西的筆下,中國農村是那麼美好,但又是那麼急切地盼著變革。老農的皺紋、姑娘的眼神裏洋溢著新生活的喜悅,勞動的辛勞,同時,也透露著尋求新的世界、新的領域的渴望。文西是一位十分勤苦的畫家,他幾乎是把生活的每一瞬間都獻給了繪畫事業,可以說他同繪畫結下了不解之緣。繪畫是他的享受,是他生命的一部分,生活的一部分,如果缺了繪畫,他會覺得很不舒服,甚至不能正常地生活下去。記得1984年我們同行訪問廣東、深圳、海南,不管是在飛機上、火車上、麵包車上,不管是在鬧市大街、漁村海濱、山寨農場或是賓館遊艇,或是尋訪古跡、名勝、民俗的路上,他都手捏筆管,一有空兒便在小硬皮本上勾畫。他不吸煙、不飲酒,就是嗜畫如命啊!他曾向我展示過他在陝北生活的幾十本厚厚的速寫,這是多麼驚人的手跡,多麼浩瀚的生活,多麼精彩的畫幅啊!雖然我們看到的隻是他大量速寫的一部分,但透過這些生動傳神的生活記錄,我們不是看到了一個藝術家勤勞的身影,看到了一個畫家旺盛的藝術創造力,一個畫家苦練的功力嗎?!文西數十年畫了不少有關中國革命曆史題材的畫,畫了許多革命領袖人物特別是毛澤東同誌的畫,這幾乎占了他繪畫生涯的大半,也構成了他的國畫創作的主體。據不完全統計,40年來,有關毛澤東同誌的畫就有60多幅。這類畫可以遠溯到大學畢業時的一張素描和近年繪製創作的《道情》等。這些畫中有描寫毛澤東同誌在陝北生活、戰鬥的情景的,也有記述建國初期的生活和工作的,還有描摹毛澤東同誌在繁忙的工務之餘休息、娛樂、散步、沉思的。畫家充分運用國畫藝術的形式,傾注了他對一代人民領袖的崇敬,和對中國革命艱辛的讚歎。這些畫可以說是帶有史詩性的,帶有人物傳記性的。這些畫如果作為某一單幅看,僅僅是人物畫;但把它們串聯起來,就會看到一個時代生活的縮影,一個時代的象征。
領袖人物畫是人物畫中難度較大的一種。領袖人物出於群眾之中,又往往是超出群眾,其思想精神品格較難把握;領袖人物總是處在矛盾、鬥爭的漩渦之中,他們的性格、氣質、苦樂、胸懷較難準確及時地接觸掌握;領袖人物總是被大多數人所知所專注,要在繪畫中表現適度,這就有很大的難度。而作為畫家又常常極少有對領袖人物有實地觀察、了解的機會。特別是對毛澤東這樣一位偉人,他的雄才大略、博學多識、高瞻遠矚,他的豐功偉績,他的充滿詩意和傳奇色彩的一生,他的為人所知和鮮為人知的性格、愛好,他在中國曆史上,在中國人民漫長的近代革命史上的得與失,他的偉大的品格和思想,他的高大而偉岸的形象,要由一個畫家在尺素之上加以表現,實在是件令人望而生畏的事。但文西並不卻步,他把表現毛澤東同誌的形象和生活作為自己畢業的事業,作為他繪畫生活的主要內容。為了實現這一夙願,他30年前便毅然決然奔赴古長安,在陝西這塊曆史文化沃土上紮根、生長,拚搏攀登。事業不負有心人,經過30多年的艱苦努力,他終於在人物畫上走出了一條為社會所公認的路,特別是在毛澤東同誌的藝術形象的塑造上取得了令人驚羨的戰績。他筆下的毛澤東,其精神、儀態,親切可敬,栩栩如生。他著重畫了毛澤東同誌和人民群眾的交往,畫了毛澤東同誌為國家、民族、人民的命運、幸福而操勞的情景和精神,以及毛澤東同誌同朱德、周恩來等老一輩革命家的友誼。他把一枝蒼勁有力、多情多姿的筆伸向毛澤東同誌在陝北13年的歲月中,掌握毛澤東同誌偉大的品格和情操,從各個角度、各個方麵,極其生動真實地描寫了毛澤東同誌的非凡的生活。在毛澤東同誌留在陝北大地上的足跡中,熱情而歡暢地記敘了中國革命史上這燦爛的一章,為一個時代、一個民族的代表——毛澤東同誌寫照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