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威軍在五星賓館來回地踱步,馬媽坐在床頭上,看著槐威軍,“老槐啊,別晃了,我眼都昏了。”
槐威軍搓著自己的頭發,“怎麼覺得這樣不靠譜呢?人還沒確定,就要先簽生死狀。叫香港警方抄這家怎麼樣?”
“警方?那群豬頭啊?你是不是外國人啊?沒看過黑幫片,等警察衝進去,裏麵就沒有人了。”馬媽不屑地回答。
槐威軍好否也當過警察,聽她這樣評論警察,應得實在逆耳,用腳跟敲了下地,表示這話說的。但,幹這行的,都是亡命之徒,而且這家還有賭命的地下拳場,更不會把撕票當回事的。而且這裏是香港,他們根本沒有什麼人脈,很容易出事的。
於是槐威軍還是回來地踱步,馬媽看得實在是難受,就咚地一頭倒在了床上。生死約,不是鬧著玩的,槐威軍謹慎也是應該的。
槐威軍看著著床上的馬媽,問了句:“沒別的辦法了?”
“如果說是咱們那裏,哪怕是白道,還能找下溫太太……”馬媽不說話了,煩惱地地扭搓著床單,這可是要命的事。
槐威軍吸了口冷氣,“好吧,我去。”馬媽一下子翻過身來,手一下子把床單給帶了起來,她呆著看看槐威軍,隻伸出大拇指來。好樣的,真男人,真的為了那個她去博命,而且還是為了她的他!有本事,有氣度!
槐威軍靜靜地坐下來,搓了手心,看著窗外,你已經變成了命運線刻在我的手心,抹去它,我以後也沒有生命之路可走了。
老板笑得象菊花一樣,盛開著,很香,就是有點秋天要落葉的感覺。槐威軍和馬媽都有這感覺,難道你在看死人嗎?看來對手很利害啊。馬媽有點後悔了,也許自己找個人進去偷偷把三人偷出來也是個方法。她很敬佩槐威軍,覺得這個黑漢子真的不應該這樣去送命。馬媽搖了下頭,為什麼自己也覺得槐威軍是去送命呢?看看老板的笑容,輕輕地端起茶來,靜靜地笑,卻不喝一口,隻看了槐威軍撇嘴笑,二瓣嘴撇得薄片似的,沒有一絲隙,象是不放過一絲絲生命,不,連口風都不放。怎麼看怎麼象殺手。這人還不動手就象殺手了,那動手的人?越想越後悔!
生死約,黑字白紙,槐威軍拿起了筆,馬媽衝上前去,一把按下了他的手,搖頭示意,不,我們再想辦法。槐威軍平靜地看了馬媽一眼,輕輕地一笑,推開手,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老板一拍他的肩,好男人。每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連陽光都靜靜地走過,但就寫三個字的時間,卻在三人的心頭,漫長得象遊過太平洋,而且一路上夜黑風高浪大。
槐威軍看看這博命場,四周都是看台,小約五六百個座吧,都是上等皮包著,慵懶地倒著看客。看客不穿著名牌,穿著珠寶。小聲地交談著,下著賭注。而穿梭著服務生,比挺的製服,個個都有模有樣,在場子裏也是上等貨。而眼前,高高聳起的擂台,用巨大的藍色透明玻璃鋼四麵八方密封著,就是用大炮打,也不會打開的。數不清的螢光燈透過它,象幽冥世界。架空的台階比直地延長到自己的腳下,上去,就沒有後退路了。
槐威軍靜靜地坐在台下,看著擂台,腳下是揉搓腿的馬仔,都用仰望的臉看著他的表情,期翼著能看到英雄的虎氣。可是隻能看到平靜,平靜得象沒有風吹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