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3)

嫂子桃花說:“二弟,媽媽說得對咧,就在家裏安安生生地歇幾天吧,該忘的忘了,不該想的別去多想,緩一緩情緒、舒一舒心氣,該做甚還做甚吧,可不敢就這樣下去啊,嫂子瞅你這樣,心裏實在是不好過咧……”

婆媳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著。也不知道是她們的話起了作用,還是斌武又犯了強脾氣,他一扔羊鏟,躺在炕上,死豬似的不哼不哈。

這樣又過了幾天時間,霍把式半夜三更往相裏彥章家跑,火急火燎地敲響了相裏彥章家的院門。霍把式說:“我家那二齷齪又耍新花樣咧,連著兩黑間翻牆往外跑,我怕他惹事,讓斌文悄悄地跟著,想看看究竟,誰知道他是跑到了強盜溝,坐在山坡子上看天咧,就和蠢了一個樣樣……”

“就和蠢了一個樣樣看天?”相裏彥章問。

“就和蠢了一個樣樣看天。”霍把式答。

“天有個甚看的?瞎狗看星宿,一看一圪溜兒。”相裏彥章說。

“我哪知道他看球甚。斌文拉他回,他就要跳溝,你說、你說這二齷齪呀!你的話他還聽,你快去看看吧。”霍把式說。

相裏彥章返身回去披了件衣服出來,借著月光一路往強盜溝來:“咳,為你家這球毛淋水的事情,我還得夜闖強盜溝咧!”

“你就好人做到底吧,我霍繼業記著你的大恩大德咧!”

霍斌武坐在山坡上,相裏彥章吩咐霍把式和霍斌文遠遠地站在一邊,自己卻不聲不響地蹲在了霍斌武的身邊。

“伯伯你怎來啦?山風吹,操心涼嘍!”霍斌武語氣平和地說。

“你還知道山風大,還怕我涼嘍?半夜三更的,你在這兒做甚?”相裏彥章有些生氣地說。

“看月亮,月亮真好看。”霍斌武回答說。

“你說甚?你看月亮?你發燒啦還是神經病啦?”相裏彥章盯著霍斌武的臉問。

斌武搖了搖頭,斌武問:“伯伯,那月亮裏真有嫦娥?”

“我瞅你是真的神經錯亂啦吧?”

“我就問你有沒有。”

“你說有就有,你說沒有就沒有。少在這裏犯神經了,跟伯伯回去。”

“我知道有。”

“那就有。回吧,跟我回去,你大你媽都快急死啦!”

“那嫦娥奔月的故事有沒有?”

“心煩咧不,你?我不知道有沒有,快些跟我回去,再不許半夜三更到這裏來!”

“你給我講講嫦娥奔月是怎回事,我就跟你回去。”

“跟伯伯回去,伯伯把書翻出來給你看,伯伯記不清了。”

“記不清就按記不清講,講完我就跟你回,還不行?”

斌武這樣要求著相裏彥章,腦海裏卻像播放電影似的閃現著他和月圓在馮家的大床上曾經的對話。

月圓:有一回,就夢見和你在強盜溝的山坡坡上看月亮。羊兒們都睡了,牛鈴聲也沒有了,靜靜的,就隻有咱們倆在看月亮。

斌武:月亮裏有甚?

月圓:月亮裏有嫦娥、有玉兔,還有桂花樹。你還給我講了嫦娥奔月的故事咧。

斌武:“我知道月亮裏有嫦娥、有玉兔,也有桂花樹,可我不知道嫦娥奔月的故事,怎麼就能給你講來咧?”

相裏彥章思謀著霍斌武這怪異的要求:“你是三歲的孩兒?還得人講故事哄你!”

霍斌武說:“伯伯就把我當個三歲的孩兒,哄哄吧。”

相裏彥章:“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斌武的眼睛仰視著月亮,他笑了一下,等待著相裏彥章用嫦娥奔月的故事把他帶進月圓營造的夢境。在他的感覺裏,長滿青草的山坡上,羊兒們都睡了,牛鈴聲也沒有了,靜靜的,隻有他和月圓在看月亮……

嫦娥原來是一個美麗動人的村姑娘,就像傳說中的桃花仙子一樣。她勤勞樸實純潔善良,而又聰明賢惠柔情似水,她總是千方百計地為百姓做好事。她後來處了個對象,這個對象的名字叫後羿。後羿是個神箭手,更是個百裏挑一的好男人。

有一天,嫦娥與幾個相好的女伴在村邊的小河旁洗衣。不料,無所事事、心術不正的河神河伯正閑逛到這裏。他看見嫦娥長得漂亮可愛,就起了色心。他會變臉,他就把自己變成一個英俊的後生,沒皮沒臉地挑逗嫦娥。嫦娥見他不懷好意便急忙躲開。可是河伯露出了猙獰麵目,要強搶嫦娥。正在這時,後羿趕到,他拈弓搭箭,“嗖”的一聲,射瞎了河伯的一隻眼睛。河伯疼痛難忍,大叫一聲,便跳下河去了。

經過這件事,嫦娥和後羿恐怕夜長夢多,便提早成婚。婚後,二人過得非常幸福。

有一年,天空出現了十個太陽,大地都快要著火了。人們無法耕種,無法生活,處於即將被滅絕的災難之中。後羿便決心要射掉那多餘的九個太陽,拯救百姓於火海之中。他天天揮汗如雨,苦苦練習射箭技術。可是,河伯對他恨之入骨,不斷地前來騷擾,他發誓要報一箭之仇,更要搶到他一直貪戀著的美女嫦娥。

為此,後羿十分煩躁和氣憤,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付河伯。

這樣過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後羿在後山打獵碰到了王母娘娘。王母娘娘知道河伯報仇心切,後羿將要麵臨一場大禍,就送給後羿一丸仙藥,說吃了這丸藥,便可擺脫人間的一切磨難和煩惱,升入月宮中;後羿聽後,心緒不寧地回到家中,將王母娘娘的話如實地告知了嫦娥,便疲倦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