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山重水複(2 / 2)

一張有些失血的嘴唇緊緊地閉著,一雙深潭似的眸子微微張開著,她如同一株饑渴的芍藥,等待雨露的滋潤撫慰。

一陣衝動從腳底下衝向腦門,我顧不得許多,低頭噙住了她的唇,伸出舌頭,敲打她微閉的牙齒。

她嚶嚀了一聲,張開了嘴,我的舌頭長驅直入,在她幽香的唇齒間肆意地遊動。這是我第一次吻她,吻得那麼真切,那麼投入。

她的身子軟癱下來,如一灘爛泥一樣縮在我的懷裏。她的手腳冰涼,臉上飛上酡紅,恰如撲上去了一團胭脂,還沒來得及用粉撲細細地擦開。

她明顯是第一次接吻,吻得生澀、笨拙而遲疑,在我的狂轟濫炸下,顯得慌慌張張,六神無主。

男人都是站在蜜桃園外的人,時時覬覦滿園蜜桃的誘惑。黃微微的笨拙讓我更有一種征服感,一種從內心裏發出來優越和得意。

我的手觸摸到她的胸前,隔著衣服在她峰挺的胸口停住,猶疑了一下,想要從她的下衣擺裏穿過去。她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的,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將它按在胸口,再也不肯鬆開。

我感覺到自己激昂了起來,仿佛要衝破束縛,尋找一個讓它安恬的地方。

她似乎也感覺到了,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鬆開抱住我的手,眼睛盯著我的下身,羞澀地吃吃笑。

我還想再攬她過來,她卻像泥鰍一樣從我的手裏滑脫,站在床邊,滿臉紅暈看著我,豎起一根指頭在唇邊。

我無可奈何地搖頭歎氣,頹然地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她慢慢走過來,把我的頭抱在懷裏,在我耳邊輕聲說:“風,我等你。”

我淒然一笑,又回歸到目前的處境上來,雖然現在不是身陷囹圄,但失去了自由。人最怕的不是失去錢財和生命,而是自由。沒有自由的人身,比死更難受。

“風,我今天回去,去找何書記。”黃微微輕輕撫摸著我的頭,讓我仿佛感覺到母親的愛撫。

“不要吧。”我說,想起薛冰遞進來的一張紙條,心裏一痛,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我該如何取舍?

我拿什麼來愛你們!我的女人。我在心裏哀歎。

這次雙規我,事情來得突然,也來得詭異。

朱仕珍是被關培山拋棄的一粒棋子?不是!他是關培山手頭的一記殺手鐧,關鍵時刻能置人於死地?

朱仕珍在跳樓後的第三天開始對我實施雙規,這表示著老朱在跳樓後交代了一些事,而且這些事都是衝著我來。老朱隻要承認了協議背後的協議,烈士陵園的土地問題黑鍋他就必須要背到底。但這個黑鍋還不能動搖何至表舅的決心,要想讓何至書記徹底放手烈士陵園土地問責,我是這局棋中唯一的一個死棋。

死棋本來寸步難行,前進也是死,退後也是死,但如果換一個角度,一著死棋能救活全局。關培山苦心積慮,終於在最後祭出了我,讓何至書記的最後殺著顧慮重重。

要讓我這著死棋變活棋,唯一的辦法就是何至書記放棄絕殺,繼續周旋在變幻莫測的棋盤裏。

門被敲響,看守探頭探腦進來,說門外有個女人找我。

我抬眼一看,就看到小姨滿麵塵色進來,後麵跟著我的姨父張營長。現在不是營長了,應該叫張老板。姨父張老板放棄了工作安排,拿著轉業費注冊了一家路橋公司。

姨父笑嗬嗬地從包裏掏出兩條藍芙蓉王,給兩個看守一人一條。看守還在遲疑,姨父笑哈哈地說:“拿著拿著,煙是和氣草。別見外,都是朋友來的啊。”

兩個看守也就不推辭了,接過煙去,叮囑我們說:“我們兩個去吃點東西,你們在屋裏聊,不要出去啊。”

等到看守一走,小姨從身上拿出一張借條遞給我,上麵寫著我借白靈十萬塊錢,用於修建蘇西鄉中學操場。

我還沒開口,小姨就摟著黃微微的身子說:“微微,辛苦你了。”

兩個女人眼圈都紅了,互相對視一眼,差點就要哭出聲來。

還是姨父見慣了大場麵,他大手一揮:“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裏婆婆媽媽,有事快說。”

小姨就把自己已經找過何至表舅的事說了一遍。

這個時候我倒緊張了,趕緊問小姨表舅的態度。

小姨麵無表情地說:“沒態度,一句話也沒說。”

我頓時像跌入了萬丈深淵,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