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表弟要跟我下鄉(1 / 3)

十點多鍾,我去哪裏叫個司機?從酒店出來,姨父把我拉到一邊,心痛地說:“小風,你小姨闊氣,一句話就送了我一台車。這車買來不到一個月,二十多萬呢。”

姨父的小家子氣我並不奇怪。雖然他營級幹部出身,之前大手筆都是部隊的資源,現在突然要從他心頭剜去一塊肉,不肉痛就真奇怪了。

“是借,不是給。”我糾正姨父張老板的話:“舍不得兔子,你打得了狼?”

“你把何書記比喻成狼?”姨父促狹地笑,擠眉弄眼。

“我沒有。隻是個比喻。”我不想跟姨父糾纏。舍不得也要舍,難道就沒看出來一個事實,何家瀟在何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何書記夫婦上車走了,小姨跟姨父也攔了一輛車走了。停車坪裏隻剩下我、何家瀟和桃花般俏麗的雪萊。

“哥,你去找個地方喝茶,我跟雪萊溜一圈再來找你。”何家瀟吩咐著我,自己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扶著雪萊上車。

沒我什麼事了。我在,就是一個大電燈泡!

我知趣地笑,囑咐他說:“家瀟,開慢點,你喝了酒。”

何家瀟滿不在乎地衝我擺擺手,似乎我的存在是多麼的礙眼。

車門呯的一聲關上,還沒等我要到他們的電話,汽車已經像箭一樣衝了出去。

我跟在後麵想要喊,終究沒出聲。頹喪地找個花池邊坐下,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我得老實坐在這裏等他們。何家瀟不見得認識回家的路,雪萊是酒店的人,她必須要回來。我隻有守株待兔了。

美人誰不愛?何家瀟顯然的一個風流人兒!

一陣風吹來,帶著城市裏的曖昧,轉悠在每扇洞開的窗戶邊。遠處高樓的陽台上站著一個女人,屋裏的燈光柔和地打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妙曼的身體,風吹起她的長發,恍如一張剪紙一樣,定格在喧囂的城市夜空。她似乎很沉靜,平靜地看著腳下的城市,手一揚,扔出來一個紙飛機,飄飄揚揚地隨著風在夜空裏飛揚。

我盯著她看,她似乎也看到了我,站了幾分鍾,她轉身進了屋,關上了門,燈光被阻在門後,陽台上一片黢黑。突然,一陣憂傷的音樂飄出來,勾引得我差點要哭出來。

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五年前我還是這個城市懵懂的年輕人,我的青春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裏流淌,即使如我畢業後找不到接收單位,我也沒有像現在這般憂傷。

我愈來愈多地感知到命運的力量,命運就像一雙無形的大手,隨時把我們擺在風口浪尖。

醉意湧了上來,我暈暈沉沉的抬不起頭。我現在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五年前陪著柳漢權老書記喝暈頭大曲,練就了一副鐵腸胃,終究抵不住心裏的憂傷,被音樂一撩拔,再也控製不住,淚水開始肆意在臉上流淌。

人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前進。就好像我現在,一心想要辦礦泉水廠,卻舉步維艱。

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黃微微打來的。摁下接聽鍵,就聽到她柔情萬種地問我:“風,你在哪?”

昨夜在她的房間裏,我經曆了人世間最美妙的時光。我像捧著一尊千年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表麵的灰塵,卻不敢窺探裏麵的風景。

“微微,我在等人。”我說,壓抑住傷感的聲音。

“等誰呢?”

“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