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經理。”我糾正他。
“什麼經理,都是自己封的,封個董事長也沒人說。不管怎麼說,她就是個風塵女子嘛。”何家瀟坐立不安,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晃得我頭暈。
“不管她是什麼人,現在人家已經瞄上了你。你是黃泥掉在褲襠裏了,不是屎也是屎。”我不是在嚇他,事實如此。
“我操,倒黴!”何家瀟恨恨地罵:“雪萊怎麼這樣啊?”
“你想要她哪樣?”我扔給他一支煙:“這事,看來還得你媽出麵解決。我是男人,不好談,黃微微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她知道了,等於陳萌也知道了。”
“不行!”何家瀟斷然拒絕我的建議:“我媽知道了,與我爸知道沒本質的區別。我媽是不會活埋我,但她會叫我爸活埋我。”
他沮喪地低垂著頭,一口口地狠抽著煙。
突然他抬起頭,兩眼放著精光說:“我們怎麼能忘記一個人呢?”
“誰?”
“小姨呀。”何家瀟哈哈笑起來,為自己想到這麼個人感到無比的興奮。
“小姨能處理好?”我猶疑不決。
“不要小姨處理,隻要小姨幫我拖一拖就好了。”何家瀟興奮地起身,壓低聲音對我說:“哥,我給你說個秘密,你要保密,要不我就不說了。”
他誠懇地盯著我的眼睛,抑製不住滿臉的興奮。
我點點頭表示答應。
何家瀟不依,伸出小指過來,要跟我拉鉤發誓。
我啞然失笑,他的這個舉動無疑證明他還真是一個孩子。
“說吧!”拉完勾,我壓住心裏的笑,要他痛快說出他的秘密。
“我們準備去國外留學!”他像下了決心一樣:“不出去,我跟陳萌就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就是想跟陳萌在一起,你就準備去留學?”
“是。哥,我實話實說,我何家瀟這輩子是與幾個女人交往過,但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如此動心。你不知道,我現在隻要一閉眼,就好像看到小萌站在我麵前。沒有她,我的生命不知道是什麼顏色,隻有她,才能喚起我對生命的追求,對愛的向往。”
他像念詩一樣朗朗而來,把我轟得心煩意亂。
“你們認識才幾天呢?”我實在不理解他的瘋狂。
“愛情是不需要時間來衡量的。隻要愛存在,一秒鍾與一萬年,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你舍得你爸媽?”
“舍不得也要舍。愛情來了,親情先靠邊站吧。”他無可奈何地苦笑:“當愛情與親情發生碰撞到時候,親情一般都會給愛情讓路!”
“陳萌的意見呢?”
“留學是她提出來的。哥,你不知道,我媽在我讀高中的時候就希望我出去留學,是我自己不願意去,整天跟一群茹毛飲血的外國雜毛混,我怕自己以後也會跟著不記得祖宗。中國那麼大,一個省比外國一個國家還大,他們能有什麼讓我學的?不過現在不同了,我得出去,不出去,我沒法保衛自己的愛情。”何家瀟喋喋不休,伶牙俐齒。
“我要是提出去留學,還不會把我媽高興死!她早就盼著我出去了。好像人在國外轉一圈回來,身上就真的鍍了一層金一樣。”他無限神往地憧憬著未來:“等到我們出國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看他們還認不認自己的孫子。”
“看來你作了長遠的打算啊。”我揶揄著他。
“短則三五年,長則無定期了。國外如果真如說的那麼好,我還回來幹嘛?”何家瀟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走到書櫥邊,翻出一本書來,指著其中的幾行字說:“哥,上次在你那工地上我是隨口一說的,回來這幾天找了不少資料,發現那塊地方,原來是個古戰場。哥,你若有空,看看這本書,有好處。”
他把書遞給我,臉上回過紅潤的神色出來,叮囑我說:“哥,你去找小姨,一定要幫我。你是我哥,你不幫我,就沒人幫我了。”
何家瀟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讓我感覺背上負著千斤重擔,喘氣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