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紙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問:“微微,你想好了?”
她沒抬頭,使勁嗯了一聲。
我不需多想,陳雅致局長肯定出去了。她放心不下她媽,所以要跟著去。
我長歎一聲說:“算了吧,我理解你了。”
黃微微停住哭,抬起滿山淚痕的臉,哽咽著說:“陳風,我對不起你。”
我擺擺手道:“沒有的事,你沒對不起我。”
她突然笑了起來,扭捏了一下,低聲說:“我還有個事想與你商量。”
“說。”我已經知道無力回天了。黃微微去意已決,我沒辦法留得住她。
“明天我們去辦一下離婚手續。”黃微微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出來這句話。
猶如晴空霹靂,我頓時傻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問:“有必要嗎?”
“當然有!”她苦笑著說:“你我一離婚,就說明你與我已經徹底切割了。”
“不離不行?”
“不行!”黃微微態度無比堅決地說:“我們必須離婚。”
“為什麼?”我蒼白地問,腦海裏一片空白。
“不為什麼。反正你必須答應我。”
我敷衍著說:“回家說吧。”
“就在這裏說。”黃微微恢複了她的剛毅,道:“我將枚竹請回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上,能對我兒子好的,除了我們家人外,就隻有枚竹了。我不想讓我兒子受到任何委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搖著頭說:“不明白。”
黃微微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淡淡地說:“陳風,你我都是聰明人,我們今天說話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我知道,枚竹一直在暗戀你,你也很喜歡她。你們如果走到一起去,是最好不過的結局。因為,我兒子需要她。”
我憤怒地吼:“黃微微,你是什麼意思?你將我陳風看成什麼人了?”
黃微微並不為我的暴怒所動,她淺淺一笑說:“你自己考慮吧。不過,我有個要求,除枚竹以外,其他的女人你都不要去惹。這世界上的女人對男人好,都有她們的目的。越是對你好的人,目的性越強大。陳風,我們夫妻一場,我希望你以後的日子過得開心幸福。你就聽我一句話,我們離婚後,你娶了枚竹吧!”
我哼了一聲說:“黃微微,我發現你已經瘋了。”
黃微微苦笑一下說:“我瘋沒瘋,隻有我自己清楚。”
我不想再聊下去,我內心由剛才的憤怒逐漸轉變為恐懼了。黃微微這一走,我的天就算塌了一半。其實我早該想明白,陳雅致與黃山部長離婚,我就應該知道他們在做最後的切割了。現在黃微微再與我離婚,看起來這不像是臨時決定,而是一局很複雜的棋局。我已經成了別人的棋子,茫然的在棋盤上左衝右突。
一直到家,我們再沒說一句話。到了睡覺時候,很自然地分床而眠。
躺在書房裏,我半點睡意都沒有。突然而至的變故讓我有些手足無措。我想過無數個結局,甚至想過被擼掉一切,回去找出我外公的藥鋪匾牌開家中藥鋪子。我就是沒想到黃微微會與我離婚,沒想到她去意已決。
如果說,陳雅致局長與黃山部長離婚,讓黃山部長成了孤獨的一個老人,那麼,黃微微要與我離婚,就要比黃山部長殘酷得多。
我們是少年的夫妻,而他們,僅僅隻是老年伴了!
黃微微處心積慮,她將枚竹請回來,又背著我去做了親子鑒定,看來她有這個想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不得不歎息她的用心良苦,她甚至都選好了她的接班人。
我就這樣一直睜著眼睛到天明。天邊露出魚肚皮後,我終於沉沉睡去了。
在夢裏我還在想,一覺醒來,不知又是什麼樣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