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溪第二天果真去了春山縣,我趁著她故地重遊的機會,直接讓法院的人來見我,要求他們迅速想辦法,以合理借口釋放瞿蕾出獄。我不管他們怎麼操作,我就一個要求,林小溪從春山縣回來時,瞿蕾要出現在我出麵為款待他們的酒宴上。黃奇善不斷打來電話,悄悄給我彙報林小溪她們的行蹤。我知道她上午去了電視台,與老同事座談了一上午,中午就在電視台隨便吃了一些東西。下午去了蘇西鎮,郭偉帶著她們轉了一圈,主要講述蘇西這些年來的發展變化。我心裏暗想,關鍵時刻,還是要有兄弟。甘露在辦公室等我,我們見麵之後,居然沒有尷尬。甘露的微笑裏多了不少不可言說的內容,她趁著屋裏沒人,慵懶地舒展著懶腰,嗔怪說:“我全身都痛死啦。”我笑笑說:“我幫你按按好不好?”甘露嚇得臉色都變了,眼光往門口一掃說:“你膽子夠大,這是辦公室,你不怕人看到?”我得意地笑,說:“不怕,為領導服務,是我的職責。”說完,湊到她耳根邊,壓低聲道:“甘書記,你這算不算潛規則下屬?”甘露羞得滿臉通紅,揚手打了我一下,嬌笑道:“死陳風,讓你占便宜了,還敢來取笑我,看我不給你小鞋穿。”我誇張地叫起來:“領導,我都為你獻身了,你還給我小鞋穿,太不夠江湖道義了吧。”她哼哼出聲,眼神迷離地說:“誰讓你一直勾引我。”我大呼冤枉,實話說,甘露在我的印象中,一直就是一朵花兒,我從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心裏就萌生出一個念頭,如她之美,應盡心嗬護,切不可采摘。然而造物主弄人,本來我們已經不在一條跑道上了,誰會料到她突然出任衡嶽市的市委書記呢?天地良心,我陳風從來就沒有過要勾引她的意圖。我喜歡與她曖昧,但真的沒想過會占盡美人春色。我像猴子一樣在她辦公室竄來竄去,她恬靜地看著我折騰,過了好一會才輕聲說:“陳風,別竄來竄去了,我們談點正事吧。”領導的辦公室,常年都是緊閉著門的,沒有她的招呼,就是她的秘書也不敢擅自闖入。因此她的辦公室就是一片無比安全隱秘的小天地,就算我再折騰,外麵的人也會一無所知。我在她麵前坐下來,準備彙報接下來的打算。正要開口,甘露卻擺擺手不讓我說話。她靜靜地看著我,目光一動不動。我在她的目光裏開始緊張起來,心裏有些發毛。她突然嫣然一笑道:“我就喜歡這樣安靜地看著你。”我被她看得說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想要躲避她的目光,卻沒法躲避開去。她說:“都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有個偉大的女人,那麼成功的女人背後,是不是也該有個偉大的男人呢?”我訕訕笑道:“按這個說法,也應該是。”“你能做我背後的偉大男人嗎?”“我不行。”我立馬反應過來:“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已經失去了資格。”“什麼資格不資格?我說你有,你就有。”甘露不屑地白我一眼道:“你是怕嗎?”我認真地說:“我不是怕,我是負責。我不能去做了你背後的男人,而將他們拋開到一邊去。”她和我都明白,我說的他們不是別人,就是黃微微和我的兒子。她輕輕歎了口氣,目光開始遊離起來:“陳風,我已經中了你的毒了,而且我發現,此毒無解。”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女人一旦走進了誤區,就很難再走得出來。我並不擔心孟小雨能將我怎麼樣,盡管我知道,孟小雨如果得知我已經上了甘露,會讓他生不如死,可是他拿我終究是沒辦法。因為,甘露不會袖手旁觀。我擔心的就是甘露走不出來。我小心翼翼地說:“甘書記,對不起。”她淺淺一笑說:“什麼對不起呀?你後悔了嗎?”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是後悔。我隻是覺得,不應該讓你多添一絲憂傷。”“我願意。”她咬著下唇說:“陳風,我在你麵前,怎麼就是找不到做領導的感覺?”我嘿嘿笑道:“因為你是被我壓過的女人。”她臉上一紅,罵了一句:“死陳風,一副流氓嘴臉。”我們兩個打情罵俏著,突然聽到敲門聲。甘露迅速恢複她冷麵美人的模樣,我正要說話,她卻站起身來,拉了我一把,示意我進裏間的休息室去回避。我心裏不舒服啊,難道老子見不得人嗎?甘露看我不願意的樣子,神色變得有些慌張起來,她在我耳邊低聲說:“求求你進去呀,我心虛著呢。”我哼了一聲,徑直去她的休息間回避。進來的是孟曉晨,說法院找上他的門去了,怪他們壞了事。現在市委這邊要求將瞿蕾釋放,時間還那麼急,法律程序都沒法走完,傳出去了後,以後政法機關的威信何在?甘露淡淡地問了一句:“這是你們公安的事,怎麼辦,你們自己看著辦。市委就一條,衡嶽市的這樁事,絕對不能曝光。”孟曉晨大叫起來:“甘書記,你這是逼我走上絕路啊。”我沒聽見甘露說了什麼,但聽到她的門被重重摔上的聲音。孟曉晨顯然生了氣,他氣急敗壞地來,氣急敗壞的走。這都與我有直接關係。林小溪來了衡嶽市,擺出一副要尋根問底的架勢。我們心裏都明白,瞿蕾他們的這樁案子是經不起推敲的。隻要林小溪將事件曝光出去,衡嶽市還沒一個人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但是,不給林小溪一個說法,她不會罷休啊。這時候就需要一隻替罪羊出來承擔責任了。那麼誰是替罪羊呢?孟曉晨當然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孟曉晨來衡嶽市,甘露一直堅信是孟小雨故意將他安插在身邊的一根眼線,從孟曉晨赴任衡嶽市公安局長的第一天起,甘露就給我透露了她的想法,必須將孟曉晨趕出衡嶽市。甘露的想法與我大相徑庭,不過,我的敵人是秦曉。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將林小溪推去市政府那邊去采訪的原因。甘露似乎沒有讓秦曉來當替罪羊的意思,這也是我一直想說,卻一直沒說出口的鬧心的想法。孟曉晨摔門出去後不久,我聽到甘露叫了她的秘書進來,叮囑她不讓任何人過來打擾她,她現在需要時間來考慮一下如何麵對北京來的記者。秘書出去不久,我聽到門一響,甘露已經進來了休息間。領導的休息間裝修得很豪華,也很講究。領導休息不好,自然就沒精力工作啊。所以,任何領導在辦公室裏設置的休息間,其實就是一套設施完備的臥室。休息間裏一張床,一個衣櫃,兩張沙發。與賓館設置幾乎相同。門一關,就是一個世界。她看著我笑,道:“陳風,你過來。”我移步過去,不知她要幹什麼。她突然縱身一躍,撲進我懷裏,雙手勾著我的脖子,笑眯眯地說:“現在沒人會來打擾我們了,你愛我吧。”我嚇了一跳,想推開她,低聲說:“這是辦公室呀。”她嘴巴一撅說:“我還不知道這是辦公室嗎?”我苦笑著說:“知道還來?”“就來。”她撒著嬌,在我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說:“因為,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她來解我的衣服,固執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