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1、公關小組(1 / 2)

我怎麼敢與她在辦公室纏綿呢?我堅決拒絕了她,昂首挺胸回自己辦公室。下午林小溪他們回來衡嶽市,甘露表示要親自出麵接待她。但被林小溪拒絕,他們也沒多說什麼,收拾行李就回去了北京。林小溪一走,甘露就有些不安起來,幾次問我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林小溪拒絕與她見麵,在她看來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我安慰她說,放心吧,林小溪是個正直的記者。甘露雙眼瞪我一眼道:“就因為我知道她這個人仗著自己有後台靠山,所以不把我放在眼裏。林小溪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她將重音落在“女人”兩個字上麵,讓我聽得很刺耳。衡嶽市市委市政府連夜召開會議,商議對策預防新聞記者的曝光。秦曉在會上搶先發言,意思是林小溪他們的采編,沒與地方接洽,屬於非法采編。如果他們敢將衡嶽市的事一新聞的形式報道出來,他寧願舍了頭上的這頂官帽,也要去上麵反映情況,弄個是非曲直出來。甘露等他說完後,淡淡了說了一句:“秦市長,你覺得我們這件事能見得光嗎?”這句話很多人想說,包括我也想說。但是沒有人敢說出來。是啊,這件事能見得光嗎?機構改革肯定會損害一部分人的利益,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但是,不能將矛盾激發是核心。社會穩定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顯得要重要,整個社會仿佛就是一個火藥桶了,一點火星就能炸起來啊。衡嶽市在甘露的主持下,率先在中部省推行機構改革計劃。秦曉為了體現他是與甘書記同坐一條船的戰友,他衝在機構改革的第一線。他在市委門口被人推搡毆打,我突然覺得是他故意設計出來的苦肉計,為引起甘露的注意,他不惜忍受皮肉之苦。事件發生後,他為了報被挨打的屈辱,第一個表示要堅決追究責任人的刑事責任。在秦曉看來,他代表的是政府,是黨委,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些升鬥小民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毆打他,難道沒王法了麼?秦曉執意要追究瞿蕾他們的刑事責任,在市委機關引起不少的議論。有人就問過我的意見,我隻能顧左右而言他,說內心話,我不讚同秦曉的意見。但是,我不是常委,我沒資格投出反對的一票。更關鍵是甘露的態度一直很曖昧,既不讚成秦曉的意見,也不反對他的想法。於是就出現了孟曉晨逮人的一幕出來。可是誰也沒想到,瞿蕾會有林小溪這樣的一個閨蜜,可怕是林小溪手裏掌握著輿論的工具。隻要她掀開衡嶽市的幕布,真相就會袒露在所有人麵前。到時候別說他秦曉,就連甘露都無法應付。阻止林小溪報道就成了當務之急。林小溪真要報道,衡嶽市還真沒一點辦法。會議最後形成一個決議,甘露親自點將,要求我帶人上京,不惜任何代價公關,無比讓林小溪的報道胎死腹中。我想要拒絕,但甘露已經宣布散會。看著走空了的會議室,我突然覺得頭有點大。林小溪的真實意圖我現在也沒法掌握,她從春山縣回來後,並沒在衡嶽市停留,也沒與我透露半句關於瞿蕾的事。我反而還自作聰明透露一個消息給她,瞿蕾已經安然無事從看守所出來了,以前所有的問題一筆勾銷。隻要瞿蕾認可衡嶽市的行為,政府會想辦法給她解決諸如編製一類的問題。林小溪對我故意透露出來的消息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甚至都沒問過一句話,哪怕是皺下眉頭也好。掌握不了林小溪的意圖,我就沒法與她溝通。這個公關任務太重了,我開始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晚上回到家裏,黃微微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追問我是不是工作上不順心了。我沒搭理她,一個人搬張椅子坐在陽台上想心事。黃微微將兒子安排好之後,悄悄來到我身後,雙手從後麵將我擁住,輕聲問:“老公,是不是不順心啊?如果真是,不如你辭職算了。”我扭轉頭苦笑道:“辭職我能幹什麼?微微,我現在突然發現,我除了還能當幹部,其他什麼都做不了了。”黃微微嫣然一笑說:“老公,我覺得你做生意的潛質非常大啊,你還記得在蘇西鄉當老板的往事嗎?你是不知道,那時候多少人羨慕你呀,就連我都被你迷住了,要不,我能嫁給你?”我嘿嘿笑著,將她拉過來,坐在我雙腿上麵,撫摸著她光潔的麵龐說:“老婆,你現在終於說真心話了呀,我陳風要沒兩把刷子,你這樣公主能看上我?其實我那時候心裏一點譜都沒有,因為郭偉在暗暗追求你呀。”黃微微臉一紅,呸了我一口說:“你胡說啥呀?他郭偉什麼時候追過我了?”我刮著她的鼻梁說:“你自己心裏比我明白。不過,一切都過去了,你黃微微現在是我陳風名正言順的老婆,而且我們的孩子都快上小學了。郭偉還是單身一人,從這點看,我比他幸運,也比他成功。”黃微微輕輕嗯了一聲,將臉貼在我的臉上,柔聲說:“老公,我現在一天到晚總覺得提心吊膽的。還真不如辭職下海。就憑著你的本事,我相信雞能讓我們娘倆過上非常幸福的生活。我不要榮華富貴,我隻求平平安安。”我歎口氣道:“就算我現在辭職下海去做生意,我也不能空手就可以套到白狼不是?”黃微微微笑著看著我,低聲提醒我:“你不記得媽給你的那筆錢了嗎?我一直收著沒動。你真下海做生意,這筆錢完全可做你的啟動資金啊。”我心裏一動,搖手拒絕道:“老婆,那不是我們的錢,我們不能動。”“誰說不是?我媽的錢就是我的錢。她為什麼這樣拚搏?還不是想著讓我們過得更好呀。陳風,我媽就我一個女兒,你說,她是為了誰呢?”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黃微微的說話沒毛病啊。陳雅致局長賺錢是為了什麼?她這輩子吃穿不愁,完全不用擔心身前身後事,她在黃微微嘴裏的“拚搏”,在我心裏其實就是接受不義之財。“其實,很多時候我很羨慕小姨。”黃微微眼光去看對麵樓小姨家的陽台,輕輕歎口氣說:“你看小姨他們,從來就沒有我們這樣的煩心事。賺多賺少,根本不在乎。主要是他們吃的進,睡得著啊。不像我們,表麵上看風風光光,是國家幹部,其實我們誰沒有焦慮之心呢?因為我們的一句話,可能就斷送了一生。這樣活著,太難受了。”她看我不說話,又補充一句說:“真要我說,現在的幹部,誰的屁股後麵沒一堆屎呀?為什麼有人倒了,有人還活得很好很逍遙呢?依我看,主要就是站隊問題。隊伍站對了,黑白可以顛倒。隊伍站錯了,就算真的是個兩袖清風的人,人家照樣能整的出你貪汙受賄的材料。”我被她說得心煩意亂,黃微微的話一句都不錯。而且所有在這條船上的人心裏都清楚。隻是沒人敢說出來而已。我將話題引開說:“市裏讓我去一趟北京。”黃微微一愣,狐疑地問:“去幹嘛?”“辦點急事。”我說:“明早就走。”“那麼急?”我嗬嗬一笑,站起身來,抱起坐在雙腿上的她,快步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