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離開的時候,林小溪卻不願意了。她自從跟隨父親調來京城後,就一心撲在工作上,對個人問題再沒想過。老首長看在眼裏,急在心上,托人給她介紹了不少青年才俊,林小溪都是不屑一顧。到了後來,老首長發怒,逼著她嫁人,林小溪一句:“逼我嫁人我就去死。”嚇退了父親。我心裏覺得有些難受,林小溪這麼美麗的一朵花,可不能在我手裏敗落。林小溪不願嫁人,應該與我有關係。我試探著也想去勸她,但被她堵了回來。林小溪說:“陳風,難道到現在你還不能明白我的心嗎?”我小心翼翼地說:“可是小溪,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對你有交代了。”她莞爾一笑:“我不要你的交代,你隻要心裏記得有個我,我就滿足了。女人不一定非得嫁人才幸福,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啊,自由自在的。”我沒有繼續深入這個話題,我覺得每多說一句,我的心都像被刀刺破一樣,血淋淋的一地淒涼。林小溪並沒打算要曝光衡嶽市的事件,她之所以一直不給衡嶽市一個明確的態度,就是想著要給甘露一個壓力。她甚至都能想到甘露一定會派我來京找她。我就像一枚棋子一樣,被兩個女人擺在棋盤上廝殺。有了林小溪的這個想法,我控製不住欣喜欲狂。既然林小溪本無曝光意圖,此次來京的任務就算大功告成。再三確認她不會曝光的決定後,我要立即趕回駐京辦去。林小溪挽留我不住了,送我出門才幽幽歎口氣說:“陳風,這次我不曝光,是因為你。我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你是知道我的,在愛情與正義之間,我會選擇正義。”我連聲答應,許諾說回去就將此事徹底處理幹淨。回去後我就將駐京辦主任叫了來,讓他取消明天的一切公關活動。所有人馬,第二天隨我打道回府。駐京辦主任見我出去轉了一圈就做出這樣的決定,心存疑慮地欲言又止。我沒容他質疑,幹脆利落作了決定。第二天一早,我們幾個人就坐了飛機返回衡嶽市。甘露聽說我們回來了,立即將我叫去辦公室,狐疑地問我:“怎麼回來了?”我微笑著說:“沒事了,擺平了。”“真的假的?”“這事能開玩笑嗎?”“你找了誰?有那麼大能量,一個晚上就將事擺平了?”甘露顯然不相信我的話,她一直盯著我看,眼光裏除了疑慮,還是疑慮。我安慰她說:“甘書記,你就放一萬個心。我不會拿這事開玩笑的。”甘露輕輕舒了口氣,悵然道:“陳風,想不到你的本事還真大,這麼棘手的事都被你擺平了,看來衡嶽市的這個池子都會容不下你這條龍了。”我嗬嗬一笑,告辭出門。回到辦公室,我讓人將公檢法的人都請了來,開門見山要求他們務必將鬧事的人全部釋放。至於手續怎麼辦我不管。我不要過程,隻要結果。我的意見沒人敢反駁,現在的我在衡嶽市是如日中天的紅人。市委書記甘露將大小事情都讓我去主辦,明眼人誰看不出我的地位?瞿蕾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原來虛張聲勢的起訴從此偃旗息鼓。解決了要暴雷的事件後,我的聲望在市委空前高漲起來。毋庸置疑,我感覺自己的風頭幾乎要蓋過甘露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我心裏比誰都明白。於是,我趁著一個沒人的機會,悄悄溜到甘露的辦公室,支吾著說想要與她單獨談談。甘露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半天沒回答我的話。我小聲說:“甘書記,我想找個機會給你解釋一下。”“解釋什麼?”我一時還真不好回答,難道我說自己的風頭蓋過了她?我猶豫著說:“很多話一下不好講。甘書記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甘露便看了我一眼道:“晚上你來家裏吧。”我去買了一瓶昂貴的香水帶在身上。女人都癡愛香水,這個小禮物能撬動大多數女人堅硬的心。果然,甘露對我送的香水愛不釋手,當著我的麵就往身上噴了一點。我讚歎道:“真香。”她便看著我問:“是香水香,還是我人香?”“都香。”“你是說,你買的香水好嘛。”甘露隨手將香水往茶幾上一放,雙臂摟在胸前問我:“你說要給我解釋,現在說說,你想解釋什麼?”我狠狠心,將心裏話說了出來。大意是我這段時間有些張狂了,有些地方沒顧及她的感受,請她原諒之類的話。甘露安靜聽完,突然冒出一句話說:“陳風,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事嗎?你想想看,如果我不默許,你能張狂嗎?”我心裏一頓,驀地驚醒過來。她的話一點沒錯,隻要她想壓我,誰還能阻擋得住?她笑了起來,輕聲罵了一句:“傻瓜。”我局促不已,看來我這個人還是膚淺,我怎麼就沒想到自己其實都是在她的鼓掌之中呢?“這麼說吧,派你去公關,是因為我知道你與林小溪的關係,你們不一般。”她淡淡地笑,笑容裏包含太多複雜的東西,讓我的心又一次猛提起來。女人們天生都是醋壇子,甘露是女人。“不過,我是不計較這些的。”甘露說:“陳風,這件事你就放回心窩子裏去。現在有個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處理。”我問:“什麼事?”甘露看我一眼道:“春山縣的產業承接轉移計劃,你從現在起,要全麵插手進去指導。”我低聲道:“這件事是黃縣長在負責啊,我這麼橫插一竿子,人家會有想法的。”甘露皺了一下眉頭道:“你認為黃奇善縣長能處理好?”我點了點頭說:“不試試,怎麼知道。”甘露臉上便露出生氣的模樣,她敲了一下茶幾道:“不許跟我廢話,從明天起,你帶隊進駐春山縣,不把產業轉移計劃落實好,不許回來。”“哪我幹脆死在春山縣算了。”“沒錯,你就是死,也要給我死在春山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