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法、篆刻藝術中,篆刻家往往與書法家聯係在一起,書法家又往往與篆刻家有所脫離,不再從事篆刻藝術。也就是說,一個篆刻書法家,隻能成就某一個方麵的事業,很難兩全其美。
一直以來,我在思索其根源,都得不到答案。前些日子,我認識了蕭一新老先生,終於找到其中的奧妙。書法練習多是以臨帖開始,從字帖的模仿學習文字的書寫格式,不需要再學習古文字及文字結構、字形等知識,隻要把文字的筆鋒與字形合一,成為自己的書寫特色,就是書法藝術。篆刻的開始是從學習印譜入手,學習抓刀、下刀、運刀,用刀來削出筆鋒,構造字形,拚湊文字。其中包含對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等古文字的了解,在選字、構形等方麵需要自我創造,根據石頭的形狀,去規劃文字的形狀和排列方式。
一九二八年,蕭一新出生在湖南省湘潭縣,從小受先生的熏陶和指點,熱愛書法和篆刻藝術,練就了書法童子功。一九九五年,蕭一新重拾刀筆,再度讀帖、臨帖、刻印。他博覽群書,涉獵隸書、帛書、簡書、篆書、行書等多種書體和印風,每天筆耕不輟,刻藝不停,鍥而不舍,書篆大有成績。二○○三年,蕭一新走出書齋,參加湖南本地書協和在長沙市區參加書法筆會活動以及各類書法展覽,作品特色大增,數次獲獎,現在帛書自成一家。
蕭一新練習書法,堅持三悟的宗旨,即悟入、悟出、悟變。他臨帖時,先從字帖筆法、結構入手,把字形寫得相像,他臨摹五次之後,所寫之字就形似。接著是用自己寫的字與字帖對比,找出自己的筆鋒、結構不及字帖之處,悟出字帖的筆鋒、結構、章法,掌握書法藝術的規律,達到神似。再是融入自己的個性、特色和情感,寫成自己書法,這對書法學習者往往比較難,蕭卻很快形成自己的風格。
蕭總結,練習書法,除了有悟性之外,還要有恒心,持之以恒,才能把書法作品寫好。他強調書法的嫁接、穿插等技術的應用,把帛書中的優秀部分嫁接到隸書中間去,隸書就變得活了。非常遵循啟功的“寫楷書當做行書寫,寫行書當做楷書寫”的理論。
蕭一新的篆刻,沒有投拜名師學習,多用模仿。他小時候泥塑動物,學木工、泥工,打下了結構基礎。最初是喜愛,初中就喜歡刻竹板,長大以後喜歡看他人刻字,還刻過一段時間的家譜字。一九九五年開始從事篆刻藝術,開始臨摹漢印,學習其大氣、莊重。以鄧散木的《篆刻學》為教材,自學自練。他各路印風都學,唯一時下流行印風不學。他遵從古典,注重漢印,喜歡大篆入印,也喜歡把自己書法練習中悟出的簡書、帛書藝術入印,讓書法與篆刻融合在一起。他喜歡聽他人評論書法、篆刻,甄別好壞,《改瑕歸正》是他的老師。
他對篆刻藝術進行總結:名字印用白文印、漢印大氣。刻工筆畫印用細朱文顯得秀氣。書法印一個白文一個朱文搭配較好。他提倡白文印學漢印,其他印學大篆,把帛書筆畫入印,藝術味十足。他想深挖帛書入印,成為自己的篆刻特色。篆刻本身要求藝術提高,學古不能嚴古,提倡古為今用。
蕭一生刻印五百餘顆。每次刻印,先設計印稿,一般一個印要設計十多個印稿,有的要設計二十幾個,過一周後再挑選設計得好的印稿,動手刻印。刻出來不滿意,磨掉再刻。他認為刻印,設計定稿最難,刻字容易。他刻印、寫字,不滿意的不示人。他要求自己的作品十幅有一幅好就行。對印的布局講究疏能跑馬、密不插針,有虛有實。篆刻除刀工要有書法藝術,在結構上也追求藝術感,把書法與篆刻融合為一體。
近兩年,蕭一新八十多歲,還在練習簡書、帛書,且不斷提高自身的文化素質,學習繪畫、詩詞,還要不斷提高自身的藝術素養,每天臨帖、讀書,從不滿足、精益求精。性格卻非常謹慎,不誇誇其談、自吹自擂,不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