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人不再友情在(1 / 1)

我除了碼字、讀書,就是在酒吧、歌廳、舞廳、茶館“亂竄”,打發一天的剩餘時光。有人開玩笑說我是“流民”,在文人之間流浪,其實,我是把空閑的時間獻給了喜歡私聊的朋友。

我遊離於文人間,那隻是外表,實際是為了工作。我的職業是圖書編輯和報刊寫手,主要與圖書作者和報刊編輯聯係,因為工作需要,常常要抽出空閑來與他們交流或者閑聊,很多時候不在辦公室,常被他們約到外麵,找個合適的地方放鬆放鬆。這些地方,由他們來決定,他們喜歡去茶館或者酒吧或者歌廳或者舞廳,我隻好奉陪。

文人相聚,少不了煙酒相加相敬,不喝酒不抽煙的作家,隻要混進文人圈子,有人會告訴你,李白鬥酒詩百篇、魯迅為煙生死,你不得不隨大流抽煙喝酒。

我浪跡文人圈子十餘年,早已染上煙酒並重的惡習,有時還要忍受白紅啤三色酒的考驗。我混跡兩個圈子:一個是作者圈、一個是出版圈。作者圈都是作家,幾個人在一起不喝酒就不成席,上桌就要端杯喝酒。我混的作者圈都是老油子,長沙城的常客,他們吃飯時喝酒、唱歌時喝酒、跳舞時喝酒,泡茶館也喝酒,回到辦公室還是酒氣熏天。出版圈主要由出版社的編輯組成,喝酒時常常是針對作者。圖書編輯上午抓緊工作,中午與作者酣戰酒桌,直到上班離席,才算第一輪戰鬥結束,下午酒醉剛緩,第二輪戰鬥又打響了。我常去的出版圈場子是鬆桂園的金太陽,每次酒戰還沒開始,大家都是慷慨陳詞,三圈下來,往往倒了一半。朋友幾個攙扶到洗腳城,有興趣的還可以喝酒,醉了的就洗醒。

還有幫朋友,夜生活很豐富,常喜歡糾集起來搞點酒活動。他們的夜生活有三部曲,從下班到淩晨三四點不歇氣。他們的慣例是先找個地方吃飯,嚐試一下新發現的美食陣地,飯後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都有六分醉意,再去歌廳或者舞廳吼叫幾聲,緩解些醉意。大夥擠個包廂,喝口茶水,來塊點心,加兩箱啤酒,邊唱歌邊跳舞,一曲完後,大家碰杯飲酒,不認識的朋友也熟了。十二點過後,歌唱乏了,選擇個夜宵攤補充點營養,吃點長沙特色小吃,吹著長沙夜風,喝杯散場酒,有車送沒車的回家。

我們這群人自稱酒人,在對方眼裏就是酒友。喝的次數多了,都知道每個的酒量,想少喝都沒門。

自禁止酒後駕車後,我們這些酒友的生活全亂了套,都不敢亂喝了,有車的常拿要開車來擋駕。我們的酒文化根深蒂固,這一下無所適從。戒下不了決心,不戒擔驚受怕,在兩者之間徘徊。我這些沒車的,還是繼續喝,喝醉了打的回家。我有種明顯的感覺,以前敬酒非喝不可,現在敬酒已溫柔多了,喝不了也不再往死裏灌。開車來的朋友,申明要開車,我們不再勸酒,任其自然;沒開車來的,喝到適當時刻就可以了。

酒後駕車抓得越來越嚴,我們這些酒友形成了對立的兩派:一派是有車的,在要開車的情況下,他們滴酒不沾;沒車的偶爾替開車的喝兩杯。因為這個我很慚愧,常譴責自己多喝了別人的酒。慢慢心裏產生一種抵製情緒,不太願意聚集與文友喝酒酬唱。唱歌、跳舞時喝啤酒的習慣也被取消,大家用熱茶代替,或者嗑點瓜子,或者吃點點心。空閑的時候,我們就多交流,收獲很大。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對酒的欲望越來越小,文友們對酒的激情也不再激烈。

這段時間,我們聚會的次數更多,交流的時間多,得到的東西也越多。以前常被酒精麻醉的思路,一下開朗多了,每到晚上十點,我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