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怎麼耍賴啊，輪到你喝了，快喝，蕭兄都喝了！”宋雨澤的大嗓門突然響起。
唐氏的腳步驀然一頓，抓著顧九牧胳膊的手也是一緊，“姓林？”
顧九牧點了點頭，“有一個姓林的……”
“叫什麼？”唐氏的語氣又急又快，直接就打斷了顧九牧的話。
顧九牧不知道怎麼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恐懼，“林牧川！”
唐氏的身子一晃，要不是顧九牧及時扶住她，隻怕都要跌倒在地，“娘，你怎麼了？”
“姓林？”唐氏本來蠟黃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
顧九牧還來不及說話，唐氏自己推開了顧九牧，自己跌跌撞撞的往窗戶邊走去。
林牧川正好麵對著窗台，唐氏隻是一眼便就看清了那張臉，跟她記憶中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唐氏驀然捂住自己的胸口，果然，她就知道逃不過的，逃不過的，做了那樣的事，怎麼能逃的過？遲早是要下地獄的。
“娘，你怎麼了？”顧九牧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抱住了唐氏軟軟癱下去的身體，唐氏睜著一雙眼睛，嘴巴張的大大的，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娘？”顧九牧直接將唐氏攔腰抱了起來，快步回了唐氏的房子，將人放到了床上，“娘，我這就去請大夫。”
“九牧！”唐氏猛的一把抓住了顧九牧的手腕，聲音慘烈，好像一隻啼血的杜鵑。
顧九牧心裏一疼，“娘……”
“九牧，我的兒子，”唐氏癡癡的看著顧九牧，一雙粗糙的手在顧九牧的臉上撫摸著。
“娘！”
唐氏閉了閉眼，“九牧……咳咳，”唐氏突然咳了起來，顧九牧急忙起身去給唐氏倒水，唐氏卻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不鬆開。
唐氏喘了兩聲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娘一直要護著你大伯母一家嗎？”
顧九牧搖了搖頭，“娘，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不，今天不說，娘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你總覺得你爹的死是你大伯母造成的，其實，一切都是罪有應得，都是罪有應得的……”唐氏的表情有些痙攣，“他害了人家兒子的性命，理應去抵命的，娘，娘馬上也要去給那個孩子抵命了。”
“可是娘，娘真的好舍不得你。”
“哪個孩子？”顧九牧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問出了這個問題，這應該是他內心最深處的聲音吧。
唐氏定定的看了一會顧九牧，“九牧，九牧，九牧遺風，你代替那個孩子活了下來……”
顧九牧已經知道那個孩子是誰了，可是他不敢相信，他做了很多假設，唯獨這個讓他措手不及。
唐氏的語氣都在顫抖，但是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這麼多年，定邊侯一直以為你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是九牧，你不像他，你一定都不像，娘真的好怕，好怕到最後害了你和雲娘，你們都還是孩子，不應該為我和你爹當年的錯付出代價的！”
“娘，我一點都不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你不要說了！”顧九牧知道唐氏當年肯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他不想知道是什麼，也不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