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唐氏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強硬，雖然語氣還是那麼的虛弱，但是唐氏的堅定卻讓顧九牧招架不住。
“娘。”顧九牧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你真的要說嗎？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十幾年前的事了，我們又何必總是念念不忘呢？娘，人活著，不是應該往前看嗎？”
唐氏並沒有聽顧九牧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當年在定邊侯府的時候，娘懷了你，那時候，是娘最幸福的時候了……”唐氏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好像陷入了一個美好的回憶之中，“可是好景不長，就在我快要臨盆的時候，定邊侯府已經七歲的嫡長子死了……府中一片大亂，我跟你爹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便辭去了工，一起回了土坪村。”
“那個時候，我以為我跟定邊侯府此生再也不會有關係，可是沒有想到，你三個月的時候，村子裏的小孩子突然染上了一種怪病，你也不列外。”
這事，顧九牧之前已經聽族長說過了，自然是不足為奇，可是顧九牧知道，後麵的事情才是重點……
果然，唐氏後麵的話讓顧九牧徹底的震驚！如果說，顧九牧想過了一切的可能，他絕對想不到那個孩子會被拿去祭天，顧九牧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無知的村民在災難降臨的時候總會信天，信神……認為神可以挽救他們，所以他們要對上天敬畏，要對上天有一個回報之心。
林裴將自己的兒子托付給唐氏的時候，那一年正好恰逢大旱之年，村民們的生活是苦不堪言，這時候，自然就要祈雨，祈雨的步驟就是將一個孩子活活的燒死，那個孩子自然就是林裴的兒子。
本來那個孩子應該是顧九牧的……是唐氏偏了心。
唐氏此時已經哭的崩潰了，“後山的那個房子就是曾經施法的地方，所以你爹死在了那裏，這一切都是報應，都是報應……”
顧九牧噔噔的後退了兩步，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唐氏，這種事情，實在是有些過於殘忍了。
可是顧九牧能怪唐氏嗎？怪誰?怪村民的愚昧嗎？顧九牧第一次感到無所適從，他想要撲捉住腦子中的一些東西，可是所有的一切都閃的太快了，顧九牧根本抓不住。
過了好久，顧九牧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個孩子既然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提起？”如果仔細聽，你就會發現，顧九牧平穩的聲線下細微的顫抖。
唐氏悲慘的一笑，“那樣的事情，有那個人願意提起？”
哦？顧九牧覺得真是好笑，已經做過的事情也會覺得喪盡天良？也會無法麵對嗎？族長不會說，村民不會說，要不是有些事逼到唐氏麵前，唐氏也不會說。
“所有的人都以為那個孩子跟你是親兄弟……我也告訴他們，你們是雙胞胎。”
顧九牧冷笑了一聲，“要是真是我的親兄弟，你會把他活活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