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四 推敲之後(3 / 3)

“不算遠。”

“明天我們去探探路,那通判既然說屍體都是在附近山上發現的,那裏又離夜叉所在地不遠,也許會有什麼線索。”起身,孝霖哥向著窗口走去,褚涵卻在這時看著他的背影冷笑道:“你這麼喜歡睡屋頂?”就見孝霖哥停住腳步背對我們冷冷說了句,“我裏像某個人,不知廉恥禮儀。”說完一縱身,身影便從窗口消失了。

看向褚涵,就見他一臉的不痛快,仰著脖子衝著屋簷喊道:“二爺我才是天底下最正派的男人,坐懷不亂你行嗎?”

雙手無力地捂住臉,我忽然間就覺得這兩個男人真是無可救藥了。扭頭走向床鑽進帳子躺倒,一掀被子蓋住了頭,我再不管帳子外頭是什麼狀況。

這一覺睡去,想來是夜裏睡得太晚,睜眼時窗戶透進來的光亮已是明媚無比。扒開帳子,向外看去就見奉婆與褚涵兩個人竟然挨坐在屋子一角的被褥上,兩人鬼鬼祟祟地不知聊些什麼,見我醒來打開帳子向他們看去,這兩人倒好齊齊轉過身子,將兩個後背留給我繼續嘀嘀咕咕。

這什麼情況?

我直皺眉頭就想到孝霖哥的話,他昨夜不說今天一早就和褚涵去山裏探查的嗎?莫不是兩人都探看完畢回來了?看著窗外的天光,我尋思著隻怕錯不了,隻不知自己這一覺睡到什麼時候。起身跑去別的房間一陣梳妝,這才發現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吃過午飯,去見孝霖哥與褚涵,哪知這兩人對於去山林查探的事隻字不提,而我心裏也琢磨著他們兩人到底是朝廷的官差,又加年紀尚輕,對於墓穴之事知之甚少隻怕也探不出什麼名堂來。都說隔行如隔山,叫他們去查案的話他們定能查出個所有然來,想探墓穴就一定要借著奉婆與愚公這些內行的家夥了。有鬼使的供詞,有奉婆幫忙,想來進入夜叉地府沒什麼大問題,可是眼見奉婆也是一付悠悠然不急不躁的模樣,我估摸著大夥都是忌諱夜叉人多,一定要等到愚公他們全數來到才好動手。晚上,天蒙蒙黑的時候,門外來了數輛裝飾分外惹眼的馬車。我正疑惑什麼人能將馬車趕到我們居住的客棧門口,就見車廂簾子掀起,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從各輛馬車車廂中款款而出。她們的衣著十分華美,看著圍坐在客棧四周的錦衣衛竟不慌張,有幾個甚至還相互拋著媚眼跟他們打著招呼。

看她們的舉止不似規矩人家的女子,卻與褚涵的手下異常熟絡,這又是什麼情況?

心裏疑惑,顧不得禮儀我連敲門都省了,直接衝進孝霖哥的屋子。

孝霖哥與褚涵兩人正站在窗前,見推門而入的是我竟似未瞧見一般,又再齊齊轉身向外看去。

“這就是你的法子?”孝霖哥看著窗外輕問道。

“還有什麼法子比這法子更好?”褚涵回答。

眉頭一皺,我仔細聽著這兩人的交談。

“她們能行?”

“我也不是第一次找她們了。”

“能拖多久?”

“夜叉沒那麼傻,知州那邊也不是很好糊弄的,別想拖的時間太久,總之動作越快越好。時間一長,誰都會懷疑的。”

褚涵說完這話,孝霖哥便伸手關上了窗子。與孝霖哥一個對視後,褚涵輕點了下頭說道:“我去交待她們。”便向著門口走來。

礙於我正站在門口,見他走來我忙移移身子,哪知這家夥偏走到我身邊停下。一邊掏著掖在腰間的麵紗,一邊嘴角帶著詭笑地看著我,他說道:“居然門都不用敲,嗯?”

看著他得意地揚起眉頭,我氣憤地說不出一句話來,隻不知道這家夥心裏在想什麼齷齪的事,眼見他帶上麵紗向著門口走去,我恨不能抬腿照著他的屁股揣上一腳。

“怎麼了?”

人正扭著脖子衝著褚涵離去的大門看,耳邊就傳來孝霖哥溫柔的聲音。趕忙扭回頭鎮定了下,看著眼前的孝霖哥,我裝作關心地說道:“吃晚飯了。”就見孝霖哥雙眼微微眯了下,而後一低頭一瞥嘴角回道:“不是才吃過嗎?”

人,默默地走出孝霖哥的屋子,並異常謹慎地關上了片刻前被我莽撞推開的門。推門的那一霎那,腦海中的情景原本是對著褚涵橫眉怒指地咆哮:你這家夥又在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到頭來才發覺,我不過是杞人憂天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再沒人提什麼夜叉的事,孝霖哥、褚涵先時還會稍稍出去轉悠一下,後來就懶得再出去了。孝霖哥隻管待在房中擦他的繡春刀,一擦就是一整天,而褚涵則與那些濃妝豔抹的女子通宵達旦的吃酒猜拳。

方連海的人先時還守在客棧外等著孝霖哥或是褚涵的差遣,時間一長,眼見這兩人無所事事,想必心裏都有這兩人借著查案的由頭實際上是在這邊消磨時光自我享受,單等時間差不多了找個借口回京複命。守在客棧外頭的人明顯少了許多,留下來的想來也都是出於官麵上的原因硬著頭皮地陪著,日子就是這樣無聊,再沒見過十四爺,我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越來越煩躁,直到有天夜裏我被人從床上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