羬扭過頭,似乎不喜歡我的主意,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下它就這麼沉默了一小會後,邁開蹄子走動起來。
瞧它的樣子我們也猜出了它要做什麼,自然是護著女人、孩子緊跟在羬的後麵。七拐八拐的,我們很快就聽到了瀑布那強有力的咆哮,手摸著身邊的山壁也是格外冰冷濕潤。
羬停下腳步看著我們,褚涵則雙手撫向我們麵前的石壁高聲說道:“這石壁後麵似乎就是我們穿過的瀑布所在,這塊石壁像巨大的屏風一樣擋著我們,你們有法子弄開?”
十三爺聽褚涵這麼一說,臉現苦澀,“我們被他們抓住的時候,身上攜帶的東西都被他們拿走了。眼下沒有火藥想要弄開這石壁似乎困難些……”
羬不待十三爺說完,低著頭雙角衝著石壁便衝了上去,“嘭嘭”幾聲悶響,我們腳下的地麵又再晃動,心慌慌地扶著石壁我怕我會跌倒,好在晃動很快平息,我們麵前的石壁出現了明顯的裂痕,老六、羬對著裂縫又砸又頂的,一個新裂開的缺口總算出現在我們眼前。
穿過缺口我向著眼前散發著巨大轟鳴的石室看去,果然是我和褚涵先時躍過來的地方。瀑布聲音太響,實在怕吵醒或是傷到孩子們的耳朵,我們紛紛撕下衣服堵住孩子的耳朵,這才將他們交給愚公、孝霖哥、褚涵等人,看著他們將孩子一個個緊摟在懷裏,生扛著巨大的水流在瀑布與石壁之間不停地躍進躍出。
當最後一個孩子、小舟、荷心以及十四爺的妻子被護送出瀑布後,我靜靜地坐在瀑布後麵聽著瀑布的咆哮等著孝霖哥、褚涵將他們安置好了回來。
跟著羬向這裏走的路上我們都沒閑著,都在討論誰該護著孩子出去誰留下來去找整樁事的幕後黑手,由不得大家不願意,孝霖哥拉著臉冷著聲吩咐:有傷在身的小七、對術數天文精通的十四爺、老鐵、老八帶著孩子、十四爺的女人、荷心、小舟離開並照顧他們的安全,剩下的人回來找瀑布後麵的我和奉婆,繼續尋找夜叉門主和木頭的下落。
雖說小七、十四爺甚至老鐵老八對孝霖哥的安排都不滿意,但是褚涵一拉臉說著他們一個有傷什麼都幹不成,一個隻是對術數精通對付不知底細的夜叉功夫有限,倘若跟著大夥反倒礙手礙腳,小七與十四爺也就再沒說什麼。看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老鐵與老八,褚涵一付深明大義的模樣說將這一窩老小病弱放在外頭誰能心裏安生,當然要找兩個手硬的保護著,這樣裏頭繼續尋找夜叉的人才能安心,倘若他們兩個不樂意那就叫他們兩個選出更合適的兩個人來保護這一窩子人來好了。
褚涵話了,大家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老六神力十三爺見多識廣,繼續追蹤夜叉說不準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而要指望我、奉婆去守著那一窩子人可不就是白日做夢,要說留下孝霖哥、褚涵守著這些人的話……這話誰敢說出口來,這兩個人到底是官家人進到這地底下是為了追緝凶嫌,這一堆子人裏隻怕再沒有比他們兩個更有理由留下來了。
老鐵鐵青著臉不說話,老八幾次張嘴想要說什麼到底說不出來,隻是脖子臉憋得通紅,最後兩人在十三爺、十四爺的安撫下靜下心來,也就沒再發生什麼爭執。最後商議妥當,老鐵、老八帶著女人孩子出去後就盡快趕往我們遇到“殺”的義莊,隻管說被不知名的蒙麵人劫掠在那裏,被我們尋到救了就是,這樣也好掩蓋他們與地府的牽扯,造成並未進過地府的假象不至於受到錦衣衛密令的牽連。
孝霖哥、褚涵一再叮囑老鐵老八盡快離開這座山,大家都估算不出羬的鳴叫聲能使這些孩子昏睡多久,倘若他們突然醒來哭鬧出聲驚動正清理整座山的東廠、錦衣衛甚至官兵,那情況就大大不妙了。
想來也知道自己的任務重要,老鐵、老八向著布兜中的孩子們看去,臉上再沒有了躁動不安的神色。
我背靠著潮濕的石壁隻覺得腦子在瀑布巨大的聲響中變得煩躁與不安起來,奉婆似乎看出了我的異常冷言冷語地說道:“忍忍,隻要將布兜中的孩子們弄利索了,他們的速度應該很快。”
我點點頭沒有答話,與奉婆又穿過碎裂的石洞坐在了離瀑布稍遠的洞壁後,這樣我們才好不費力的說話又不至於對方聽不見我們的聲音。
“婆婆,木頭不知道怎麼樣了。”等人的時間實在無聊,我隻管開口說話不願自己像個悶葫蘆。
“凶多吉少。”奉婆回答了我四個字。
我瞪大眼睛看向她,不知道她如何能這麼肯定,就見她撇撇嘴,一付不樂意的模樣看著我說道:“咱們進去後就留著木頭在那石室上方看守,待到咱們救了孩子老八大爺再去看時,那間小石室已經塌了一半,泥土碎石堆得到處都是哪裏還尋得到咱們進入時的小窗口。咱們當時的動作也不慢,石室卻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被毀成那個樣子,你覺得那是什麼東西造成的?”
“難道是火藥?”
奉婆冷冷一笑道:“可不,除了火藥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毀了石室!除非這地底下不止一隻羬在。可即便是羬,它頂撞山壁時也會造成震動,可我們當時什麼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