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小心,這有……”老八朝著孝霖哥一聲狂吼,還不待他將話說完,他的身子便是一陣劇烈抽搐。
“老八!老八!”
十三爺等人的叫喊聲中,老八的臉難看的要命,不知哪裏流出的血滴滴答答地濺落在他被吊起的身子下。
就是這一刻,我看到褚涵向我看來,並飛快地衝我眨了個眼。
這……
我要聽褚涵的嗎?
心裏一陣攪合,猛地我便看到孝霖哥的眼神如褚涵一般一下子變得冷靜起來,就是這一刻我不假思索地將手中的小火棍向著地麵按去。
黑了,原本有些光亮的石穴一下子黑了。我自己都想在這時狠狠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我這是在幹什麼!我為什麼要聽褚涵的話?
因為褚涵向我眨動眼睛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是清涼透測的絕不是瘋瘋癲癲的,也就是那一刻,他還跟孝霖哥四目傳遞著什麼信息,我確定我沒有誤解那一刻他們眼神的交彙。
到底是什麼?
“啊!”一聲說不出是淒慘還是難聽的叫聲猛地在石穴內響起,隨著一聲厲喝:“火把!”我已如被控製般地搖動起手中的小火棍。這厲喝聲顯然是孝霖哥的,我如何能做到充耳不聞?隨著小火棍在搖動中明亮起來,我看到孝霖哥與褚涵站在一處,孝霖哥的繡春刀宛如紮進了會流血的空氣中,刀尖處正不停滲出鮮血,而褚涵的手中則多了一條極短的酷似孝霖哥的武器牛筋繩之類的東西,那東西似乎正套在什麼上麵緊緊勒著,我們卻什麼都看不見。
“影……影子”,奉婆的聲音猛地響起,想起在典肆時她告誡過我們的事情我忙向著火光下洞穴的牆壁看去,果然牆壁上清清楚楚地映現褚涵正勒著一個人的脖子。
那人身材矮小,在刺進身體的繡春刀下拚命掙紮,褚涵則是雙手一番用力,那牆上的影子劇烈地掙紮了幾下便再不動彈。盯著牆上的影子,褚涵並沒有鬆開手中的繩索,而孝霖哥則依著牆上人影的所示,繡春刀飛快地在空中滑過,影子“噗”地倒向地麵,火光中,影子已是身首異處,地上也相應地出現了兩灘滲血的地方。
我看著牆上詭異的影子,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自己一個眨眼間便會發生什麼怪事,孝霖哥與褚涵則是一個人解救被捆綁的十三爺等人,另一個則去看了下還在熟睡中的幼兒。
深呼吸幾口氣,我向著一臉慘白的小七走去,蹲在他的身邊看著異常疲累的他。
“你還好?”我輕聲問。
“嗯。”小七的嘴角閃過熟悉的笑,輕聲回答我說:“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死不了的。”
看著眼前這個逞強的少年我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出口,隻能嘴角上翹還給他一個虛假的笑。小七我雖然接觸的時間短,可是也明白他正是那種死到臨頭也不會嘴軟的人,說什麼話都是沒用的。
不想再給他的精神增添負擔,我衝他點點頭正準備走過去看看奉婆、十三爺、十四爺的傷勢,哪知奉婆那邊已經先開口罵了起來。
“沒良心的,虧得婆婆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照顧著,這時候竟全不將婆婆我放在眼中!”
眉頭一皺,心裏已明白奉婆這分明就是在罵我,原本想要邁動的雙腿忽地就不願動了,索性往小七身邊的地麵上坐去。裝模作樣地我撣撣衣裙上的土,嘴裏大聲嘟囔著:“早知道換來的是這句話,不如就不這麼急著救人了,真是好心沒好報!一把屎一把尿,這話說的是那些孩子吧?也是!除了這些孩子需要別人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顧,誰還會需要人這麼照顧著?”
奉婆不再說話隻管兩隻眼睛死死瞪著我,我則裝作什麼都沒看見,雙眼隻管在石穴內來回看著打量著,猛地就聽到身邊的小七低語:“你們兩個一定是上輩子的冤家,一見麵就吵!”
扭頭看著小七,我抿著嘴一臉嚴肅,而後使勁點了點頭。
也許真是這樣吧,我跟奉婆兩個真的就是不能好好相處的兩個人,在我們的心裏始終都存在她欠我點什麼,我欠她些什麼的感覺。
我們兩個誰也不願搭理誰,十三爺和孝霖哥那邊卻說上話了。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孝霖哥看著十三爺不解地問。十三爺沒有回答,十四爺卻走過去輕輕撩起孝霖哥的袖子看了眼,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向著老八走去。
掏出藥瓶十四爺向著老八的後腰身塗抹著藥,想來鬼使老兒下手極狠,隨著十四爺的抹動老八的臉極度扭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我們人多被他們發現了。他們先控製住了孩子,以孩子逼迫我們就範,我們被他們順著岩壁一個個吊起押到這裏。”十三爺看了眼老八後說道,想是明白老八受得是皮肉之苦性命無憂,這才看著孝霖哥說道:“起初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有多少人,隻管一番逼問,後來像是有了什麼要緊事,門主隻吩咐將我們捆綁吊在此處便急匆匆地走了,隻派了能隱身的鬼使看著我們。”
孝霖哥聞言輕點了下頭,說道:“我們也猜到了你們跟我們走得必定不是一條路,卻沒料到你們是從岩壁處被吊上來的。怪不得!我百般思量不得其解,我們穿過的狹縫處始終就那麼一條路貫通著,怎麼就沒有看到一點點你們留下的線索和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