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沒留,”十三爺臉上露出一個苦笑,“那門主不是普通人,我們行走間留下的記號都叫他掩蓋或者塗抹去了。”緩緩歎出一口氣,十三爺說道:“大爺,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還記得那隻巨羊嗎?它幫了大忙。我們可以說是在它的帶領下找到這裏的,而且,”孝霖哥話語一頓,嘴角浮上了一個淡笑,“我們沿途殺了鬼容、鬼骨,換句話說,那個精通易容的和會打洞的,都在這地底做窩了,再不會到地麵上興風作浪。”
“還有一個,”老八一手扶著後腰,臉色痛苦地看著地麵說道:“還有這個家夥!”不解地看著孝霖哥和褚涵,老八問道:“你們怎麼能如此輕易地殺了他?說實話我心裏是真的希望你們一輩子也別找來這裏。這裏就是他的天下,他想怎樣便怎樣,我們都成了砧板上的肉,隻能任他切弄。”
孝霖哥冷冷一笑,眼睛瞅向了坐地歇息的褚涵。看著褚涵孝霖哥輕聲回道:“因為夜叉自以為有鬼使鬼骨這樣的人存在便可高枕無憂,殊不知咱們這群人中有個極聰明的家夥。”
褚涵聞言向著孝霖哥冷瞟一眼,一聲怪笑後才開口說話。
“他們以為二爺看不見他們就會怕他們?”頭輕輕搖動幾下,褚涵接著說道:“自從好不容易逮到鬼使老頭那不成器的徒弟鬼使後,二爺就一直在想該怎麼對付他們這類人,別說還真讓二爺痛苦了好幾天。咱們看不到他們他們便能為所欲為,嗬?那是怎樣的一種折磨!二爺就在想咱們怕他們是因為咱們的眼睛無法看到他們,倘若他們的反應跟咱們一樣,當他們也無法看見我們時,他們還有那麼可怕嗎?鬼使、鬼骨並不是武功卓絕的家夥,隻是他們的手段隱晦讓人毫無防備人們才會如此忌憚,也正是因為他們這種人煉的是邪術所以功夫反都奇差無比,他們自覺著身懷奇功能彌補他們武藝的不足,殊不知在大家同樣都是瞎子的情況下靠的就是耳力了。”
“我先時以為這家夥一定是中了什麼咒或是毒瘋癲了,”孝霖哥接著褚涵的話說道:“直到看到他衝著茉莉眨眼,才明白其中的蹊蹺。這地府中絕不會再有一個像他這樣癲狂的人,自然不會想到利用羬的糞便。羬的糞便,恐怕是這地府中唯一一件特殊且不具重複性的東西,將它塗抹在自己人的身上黑暗中就能更好的分辨自己人與敵人。這一處地方不止有咱們還有夜叉在,單憑呼吸的話隻能確定大家的位置卻沒辦法分辨自己與敵人,所以羬的糞便就派上用場了。黑暗中靠著耳朵我們先找到這裏所有在呼吸的人,身上有羬味道的是自己人,那麼沒有味道的就是夜叉了。火把熄滅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們動手找人也是那一瞬間的事,鬼使老頭那一會絕不可能立刻明白我們的用意,他的眼睛也會因跟我們一樣突然間什麼都看不見呆立在原地,一瞬間的茫然是正常人那一刻都會有的反應,我們就是很好地利用了那個瞬間。”
“聰明,聰明!”老八使勁點著頭,扭曲的臉孔和欽佩的眼神在他臉上交織著,讓人看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難受還是舒坦,“這樣的法子我是一輩子都想不出來的。”老八悶悶說道,他話語剛停我身邊的小七便“噗呲”一笑,想來這一笑牽動了傷處,待我轉頭向著小七看去時,他已捂著胸口一個勁地皺眉。
撇撇嘴看著小七,我心裏實在有些想笑這個單純的少年,可是褚涵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來,“聽你們的話你們已經見過那門主了,這地府中到底有什麼事情值得他如此留戀,放任夜叉這些年的基業還有他自己的性命不顧,甘願等在這裏?”
老八看著褚涵,眉頭跳了跳,像是想說什麼卻又顧忌著憋在嘴裏隻不說,可他那樣的性子如何憋得住,那張臉一瞬間也不知道換了多少種表情,看得他身邊的老鐵都是眉頭直皺。
“那個……二爺,”老八這一聲叫,脖子都在瞬間紅了,整個臉跟脖子都跟被熱水燙過一般通紅無比,“他們躲在這裏隻怕是逃命,咱們都知道入口處已經是不可能出去了。”
褚涵像是沒有察覺到這聲二爺對於老八這種性子的人是如何難叫出口,隻管雙眼看著洞穴頂部淡淡說道:“怎麼會是逃命?以夜叉這幾個家夥的手段想要逃命是綽綽有餘,就算他們要走前門那裏也不見得沒有逃脫的機會。靜心想想他們畢竟已成多年氣候,遇到官兵堵截自是會調動人馬來個你死我活的拚殺才對,怎麼可能如散沙一般任由教眾門徒就這麼死了?所謂的尊者們在夜叉門裏都是很有地位的人,他們一直都在狹縫之外的這一處地方並沒有同其他人守在禁室那邊,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沒有出現,他們必定不會分散精力和人手,是會和他們的門主待在一起的,都在這狹縫深處的腹地才對。他們原本就沒把官兵當回事,所以才會任由前麵那邊鬧騰,換句話說,他們根本就無懼那些追殺他們的官兵,反而因為我們的意外出現,他們才會分散開來,派了兩個高手半路堵截我們。咱們所有人的出現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咱們這些人給他們帶來的恐慌要遠遠超過前門那裏殺戮他們的官兵,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