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裏又再變得寂靜,我依著褚涵的話細細想著,而後輕聲答道:“難道是我們進了他們真正的禁地!”
褚涵猛地直起身看著我笑了,“夜叉有兩個禁地,捆綁羬和小舟的那一處雖叫禁地,無疑是裝樣子做給教內人看的。所以荷心才會被帶到那裏問話,真正的禁地在此處,除了夜叉門裏權位極高的人,沒有其他人知道!”
“他們要的不是古墓的葬品。”孝霖哥也在這時輕聲說道,“我們先時都估算錯了,我們以為他們挖掘的通道偏離了元古墓,以為他們沒有找到古墓,其實不然,他們隻怕早就發現了那處古墓,隻是他們的目的另有其物,才會對古墓中的東西不感興趣置之不理。”
“咱們進入那個小石室的時候,門主已經跟尊者守在這裏了,正是因為地府空虛咱們才會行進的如此順暢。”十四爺輕輕點點頭說道:“這裏一定有什麼東西使得夜叉門主甘願舍棄一切而為之……”十四爺說到這裏眉頭皺了起來,雙眼也看向褚涵和孝霖哥,而褚涵與孝霖哥則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等待!”兩個字。
的確,是等待!
夜叉門主想要得到的東西還沒到手所以才會在此刻顯得如此被動,被我們這些突然深入到他腹地的闖入者驚動。原本他可以用那些孩子的生命繼續威脅我們的,是什麼東西使得他連孩子、闖入者都顧不得理會呢!
“想那麼多有什麼用?現在最要緊的事情該是將這些孩子轉移出去,他們留下來無論我們做什麼都礙手礙腳!”奉婆此時插進一句,“更何況咱們現在連往哪裏去都不知道。”
“就算孩子們被送出去,也要小心翼翼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是從這裏救出去的。錦衣衛收到的命令是不放過夜叉門裏的任何一個人,他們雖是被偷來搶來的,同樣是這命令裏提到的任何一個。”
我們默不吭聲,也知道奉婆、褚涵的話的嚴重性,眼下我們該怎麼辦?又該怎樣處置這些孩子?將他們放在哪裏更合適?即便我們現在將孩子送出,這麼多的孩子不留下一兩個人照看誰心裏安生?眼下木頭行蹤未明,再若因分散人力導致什麼意外發生,那便真不好說什麼了。
“踏踏”,聲音輕響,孝霖哥、褚涵眉間都是一動,身子卻沒有什麼改變,顯然他們聽出了這聲音出自羬,而不是夜叉。
火光中,羬躲在陰暗的角落看著我們,看著地麵上已因屍體冰冷漸漸顯形的鬼使。
我們所有人的眼光都在這一刻注視到這個大家夥,渴望能從它那裏得到什麼啟發,隻是羬也跟我們一樣,一雙大眼瞪著我們連哼都懶得哼上一聲。
“丫……頭……”最心煩的時候偏偏奉婆就像是叫魂一樣,斜眼瞟著我陰森森地叫道。
雙手一把捂住臉,我使勁歎了口氣。
又叫!我又不是萬事通,每次都在這種時候叫魂,當我是什麼!
心裏忿恨,胸口一陣氣悶,真想這口悶氣來得凶猛些好讓我直接昏過去算了,省得待在這裏看著某人的臉色難受。
手背,忽然溫熱還濕乎乎的,怎麼回事?
放下捂著臉的手,我就看到了羬的臉!
偌大一個羊頭就在我眼前,驟見之下身子一抖人差點便向後仰去。這家夥什麼時候過來的,這是幹嘛!想嚇死人!
怒氣衝衝地看著羬,我卻不敢說什麼招惹它的話,很簡單,如我這般笨的人都明白倘若招惹它的話,它讓這些孩子蘇醒會是什麼情景,那一洞穴的哭叫,就算官兵、錦衣衛、夜叉門主不被招惹過來,我們自己也嫌吵。
看著衣服上殘留的羬的糞便,怨恨地瞪了眼褚涵,我一把摟住羬的脖頸,也不管自己的動作是否促碰到它的傷處,隻管腦袋貼著它的腦袋一動不動。
你嚇我,我就不能嚇你!我心裏一個勁地嘀咕。果然,羬在我的摟抱下身子一下子變得僵硬,當它那雙充滿靈光的眼睛向我看來,我已不由自主心虛地說道:“都是苦命人啊!”
羬,表情僵硬,此刻我到覺著褚涵不是什麼瘋癲的人了,我才是那個名副其實的瘋子!我跟這怪物拉什麼關係!
羬愣了好一會,在我都覺得我摟抱它脖頸的動作已無比僵硬卻尷尬地無法收手時,它的鼻子對著我的腰間輕輕嗅了嗅。
瞅著它,我腦海中閃過一個機靈。也許,可以這麼試試!
摟抱羬脖頸的胳膊馬上變得柔軟無比,我在羬的耳邊柔聲輕語道:“大家夥,這地底下有一處很大的瀑布,瀑布後麵非常開闊你知道在哪裏嗎?”
羬扭過頭來看著我,悶悶地點了點頭。
“看到那些孩子了嗎?”低頭在羬的耳邊輕語,我說道:“我們必須先安置好那些孩子才行,孩子、女人都會成為那個傷害你的家夥對付我們的武器,隻要她們還沒被送出去完全脫離危險,我們就無法集中精力去對付那個家夥。我知道瀑布後麵有條路可以通到外麵,幫我們找到瀑布,等我們安置好了孩子、女人,就能全力對付那個傷害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