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活下來了,一個不少的活下來了!”夜叉門主的笑容就好像轉移到奉婆的臉上一般,奉婆一陣獰笑,“七世瞎子天燈滅,駕鶴而來天官至!這話你這怪物可聽到過?”
“天官嗎?”夜叉門主原本嚴肅的表情在聽到奉婆這句話時一下子輕鬆了,“你是在提醒我招惹不得這兩個男人,他們與天官關係密切?不巧啊,我也聽說京城前幾天鬧騰著什麼天官的事情,那消息搞得人很是心煩,我就讓天通過去瞧了瞧!”
白發老頭聽夜叉門主這麼一說,立刻輕點了下頭,一臉輕蔑地看向奉婆說道:“什麼天官,那就是個蒙騙人的幌子罷了!那小子被魏忠賢藏的嚴實又能怎樣,還不是被老夫給活活掐死了。怕他死的不透徹,老夫還燒幹淨了他的屍身!你還想借天官的鬼話混弄誰!”
人一怔,我這時才知道京師裏魏忠賢手中的那位天官竟已死了。
奉婆一皺眉,看著夜叉門主輕語道:“我以為你隻是把天官當做是傳說,原來你竟這麼在意!”
夜叉門主輕輕搖了搖頭道:“傳說就是傳說,能如何?就算天官活著又能怎樣,我會怕他嗎?更何況如今隻是一團不知吹到哪裏的灰了。”
“真的嗎?”奉婆忽地大笑,而後看著夜叉門主說道:“你真這麼想?你的基業被毀了,你派出去的人一個個都死了,而我們還活著,你還沒醒悟過來什麼嗎?好歹你也活了這麼多年,動動你的腦筋好好想想,天官當真是一個傳說?”
夜叉門主臉色漸變,一雙眼開始向著白發老者瞟去,白發老者如何不明白奉婆的話語,撲通跪倒在地上說道:“門主千萬不可被這婆子哄騙。那小子老夫當真是親手宰殺的,魏忠賢為此還一番暴怒,將小子藏身處的所有侍衛都殺了個幹淨,門主一查便知屬下沒有說謊。”
“你當然沒有說謊,”奉婆冷笑,“我並沒有說你沒有殺了那個你們想要殺的人,可是,是誰告訴你那小子就是天官的?是魏忠賢?還是天官本人?”
看著奉婆臉上得意的神情,老頭有點慌神了,他雙眼看向夜叉門主,就見那門主淡淡一笑道:“奉婆,你是說這兩個小子中有一個是真的天官?而傳言中的那個小子是個假冒的?”輕輕開口打了個哈欠,夜叉門主這才接著說道:“我一向很討厭某種傳說,譬如什麼專門為了對付惡人而生出的那些個家夥,像是唐代那個窩囊自盡偏要被冠以聖君之名的鍾馗,又或是宋代那個號稱能斷陰陽的包黑子,這種傳說故事我厭惡得緊。現在又莫名其妙跑出個什麼天官,甭管孰真孰假,殺了幹淨,我耳根子清淨了,也自不會再被這種聽上去就讓人作嘔的傳說擾惱。”嘴角露出一個很溫暖的笑,夜叉門主看著我們說道:“所以,你們都死幹淨了,不就什麼傳說都沒有了。”
“哈哈,”奉婆似乎並不在意夜叉門主的話語,她繼續笑道:“這話你若是說的早些我倒真的害怕,偏偏你拖到這時候說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老婆子,別再拖延時間了,你以為跟我們消磨時間便能幫這兩個家夥恢複體力和傷勢?哼!”地上原本跪著的老頭慢慢站起身看著奉婆說道。
奉婆點點頭,說道:“沒錯,跟你們浪費這麼多口舌我的確是在幫我家大爺、二爺爭取時間,這樣離開這裏他們多多少少也能恢複些氣力。我這一手不都是跟你學的,片刻前跟我們與卜麗寶周旋時你使出的不也是一樣的法子。這些如石像與土人一般的人,待在這裏為了不驚動你們要找的東西,一直用的是‘龜息’之法,所以我家大爺二爺才會聽不出他們的喘息聲。用這法子的人那是極耗體力與內力的,體力暫且不說,內力哪裏能說好就好!這些家夥武功奇高可是偏偏撞見我們的時候不好,內力還沒恢複前你就下令他們躍下山壁圍住我們企圖將我們殺個幹淨,你心裏隻怕也明白對於這些高手尤其是正在完成一項極危險任務的他們來說這種舉動意味著什麼,才會有了他們圍住我們那一刻並不急於出手的一幕,你在拖延時間讓他們恢複體力與內力!這些土人也是同樣的道理。這些家夥隻怕都是成精作怪的老東西了,當年才能折騰江湖上諸多有名望的人,我家大爺二爺年紀輕輕,功夫再好都有個限度,以他們的身手居然能在這些老東西的圍攻下還有招架之力,真是怪事!除了他們內力體力大受損耗我再琢磨不出有別的理由了。”
“哈,奉婆果然是奉婆呀,有一套!不過就算你說準了又如何?”夜叉門主看著奉婆說道:“就像你所說的,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再幫這兩個人拖延時間也沒什麼意義,他們不是我手下這些人的對手,難道你在拖延時間等天兵下凡來救你的天官?哈哈哈!”
夜叉門主在山壁上得意地笑著,奉婆卻不急不躁抬手輕輕拍打了下褚涵身上的土,神情悠然地說道:“駕鶴而來天官至。原本鶴不在的時候你們作威作福,偏偏遇到了那隻鶴就有了夜叉被殺,我們追到這裏的事情,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鶴?”夜叉門主笑了笑,“誰知道那句話中的鶴是什麼意思?我隻知道我要找的是什麼,管它鶴不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