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婆話語說完後,我將身子向著火盆歪斜了下,我甚至能聞到頭發被烤的味道,已無暇看自己的頭發是否被火燎焦,我隻管雙眼盯著夜叉門主剛剛動了一下的雙腿。
“我說過,你們任何一個人敢動,我就跳進去!你可以用你的暗器打我,但你也知道你的任何武器除了打死我沒有能控製我的辦法。你不管是擊中我身體的哪一部位依我現在的身體位置與傾斜角度都會倒在後麵的火盆中,我在想魑蚣是否還會對一個死人的血感興趣。你想不想試試?”
一陣靜默,而後是夜叉門主的聲音:“都不許給我動,從現在開始誰敢動一下我就立刻要了他的命。”
看著我,夜叉門主說道:“我說到做到,給你絕對的安全。這地底下是我說了算,我沒有欺騙你的必要!我已經不希望你死了,所有我也不想離火盆太近的你會發生什麼意外。現在,為了讓你放心,讓你可以不必受火焰的炙烤,我還有我的人都撤回來,遠遠地離開你。你也可以跟那些該死的火苗保持些距離,你說好嗎?”
我沉默不語,雙眼隻管盯著夜叉門主。
“所有人,我是說所有人都給我回到山壁上來。”
夜叉門主一聲令下,我的心猛地一提,我真怕他們中的誰會借著這時機向我衝來控製住我,好在我的擔憂是多餘的,所有身在地麵的夜叉都回到了山壁上,與我遙相對峙。
“你的身子可以往前走幾步,我說過了我不想你有什麼意外。”
“你還沒有答應我的條件。”盯著夜叉門主,我說道:“他們不走,我便跳進去。”
“茉莉!”孝霖哥一聲怒吼,緊接著噴出一口鮮血。那血看得我心疼,更堅定了我的某種意念。
閉上雙眼我將身子向著火盆再次傾斜了下,一聲慘叫便在地底哀嚎。雙眼看過去,天通長老那一身白衣已經出現了一塊血漬,鮮血正順著他胸口處慢慢浸透他的白衣。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為什……麼?”
“因為一個人,當他越活越老的時候就越渴望留住生命,那種渴望他願意拿任何東西去換,甚至不惜殺了他的主人!”看著白發老頭慢慢倒在地上,夜叉門主雙眼向著奉婆愚公掃去。
“走,立刻走!馬上!”
“祖爺爺!”
“我說話一向算話,我絕不會攔著他們,也不會在這山裏做什麼暗算他們的事。”
“不要!我不走!茉莉……你休想!”孝霖哥雙眼通紅地看著我。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眼眶流淌出來,還沒等它告訴孝霖哥我的悲傷就似乎被我身邊的火盆烤幹,我悲傷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愚公是不是真的那麼蠢!”猛地奉婆喊出一句。隨著這句話喊出,老六衝著孝霖哥揮去一掌,孝霖哥就那麼癱軟地在我眼前倒下了。
這是我看到他最後的樣子麼?我心裏問著自己,我不知道答案。
老六攙起孝霖哥,與十三爺、木頭向著褚涵、奉婆走去,奉婆冷冷看著褚涵,就見褚涵掙紮著站起身來輕聲說道:“用不著打我,我可受不了他那一記力道。”轉頭向我看來,褚涵的眼神格外的清冷,與我對視一眼後他扭頭在奉婆的攙扶下向著我們出來的那個裂口走去。
看著他們一步步地離我越來越遠,我的心也是一點點地變涼,明明我渴望他們能安全離開的,眼下真的如此我竟難受的要命。
“丫頭,不許尋死。”攙扶著褚涵走到裂口處的奉婆猛地喊出一句,“你的命由不得你胡思亂想!”
撂下這麼一句話,奉婆與褚涵的身影也徹底地從裂口處消失了。
“你可以離開那裏了。”夜叉門主的聲音再度響起。
聽著他的聲音,看著他遙在山壁之上的人,我忽然覺得這個山底實在是太過空曠了。
“他們還沒有離開這裏呢!”我看著夜叉門主低語道:“他們傷成那樣,這時候你們誰都能追上他們,我才不上當!”
“祖爺爺,我們喝酒。”劉德走到夜叉門主的身邊說道:“反正她跑不了的。”
夜叉門主沒說什麼,劉德則從身上取下酒袋遞給了夜叉門主。
門主看著我淡淡一笑,拿起酒袋喝了一口,劉德又將酒袋丟給其他人說道:“大家守著這東西也辛苦了,如今大功就要告成,咱們先替門主慶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