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八 魑蚣傳說(3 / 3)

那些石像、土人聞言都是一臉喜色,接過酒袋謙恭地說些祝賀之類的話語,反到孤零零站在火盆跟前的我顯得古怪了。

看著夜叉洋洋自得的臉色,想想我們的遭遇處境,還真不知道該欣慰好些還是心酸恰當。

“你叫什麼名字?”夜叉門主的聲音穿過那些笑聲慶賀聲飄進我的耳朵。

“蘇茉莉。”

片刻前孝霖哥和褚涵都曾喊出我的名字,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

“你怎麼會有天蠶血?”

沉默了下,我說道:“碰巧吃了。”

“祖爺爺,天蠶血是什麼?”

“是造化,連我都不曾遇見的造化!”夜叉門主說完後又再說道:“你過來吧,我保證不會去追他們。”

“我信不過你!”

嘴唇幹渴,火烤的人皮膚像風幹的皮一般幹澀枯燥,我向著火盆瞟去一眼。

“奉婆的話你聽到了,我不會任由任何人欺辱你的,所以你若想尋死實在沒什麼意義,但是若好好活著,說不準什麼時候還能見到他們。”

夜叉門主的這句話不能說我聽得不心動,我實在害怕這些吃人肉的家夥,原本想救出孝霖哥他們後自己做個了斷,可是聽到他這麼說,我的心開始動搖了。

我想活著,比任何人都想,因為我心底深處還做著另一個夢,做某個人的新娘。

“我不死!”瞪了夜叉門主一眼,我冷冷吐出這三個字,然後開始在心裏盤算著時間。

以受傷的他們的腳力,他們現在走到什麼地方了?

就是這樣,約莫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夜叉門主的聲音又再響起,“你總不能一直站在那裏吧,火烤的滋味不好受,現在他們該出去了才是。你很聰明,應該能想明白,我若真在乎那幾個微不足道的家夥,即使他們在山外也隻是多了刻呼吸空氣的時間,在我眼中,我想殺的人從來都沒有遠近之分。”

舔了下幹裂的嘴唇,尋思著夜叉門主說的不錯,我拖著早已僵硬的雙腿一步步地離開火盆。

“何苦呢?其實你大可以早就這麼做。我說過要你活著,好好地活著,所以我不隱瞞你。你要我做的隻是從這裏放走他們,可沒說日後不許我追殺他們,我為什麼不答應你呢?得到魑蚣以後我有的是時間追著他們玩,想他們怎樣死都行,何必急於這一刻?”夜叉門主的聲音在空中回蕩,緊接著一道白影閃過,我知道我沒有選擇,待到夜叉門主站在身前我萬念俱灰之際,不待我說些什麼,他已一躬身吐出一口血來。

我愣在原地看著我衣服上濺著的他的血漬,不明白這家夥是怎麼了。

胳膊猛地被他抓住,就見他臉色鐵青地轉頭對著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的手下喊道:“給我殺了那個兔崽子!”

劉德聞言,一下子自山壁竄出,離石像與土人站的極遠。石像土人授命自是不敢耽擱,一個個向著劉德追了過去,一道道身影在空中閃過,一縷縷鮮血也在他們落足時噴濺而出,劉德的刀一個接著一個紮進了那些人的胸膛,當最後一個撲向他的土人倒下時,劉德一邊拽起長衫擦拭血紅的刀刃,一邊獰笑著說:“祖爺爺,您還能堅持多久呢?那酒的毒性不運行真氣是不會發作的,可是一旦發作便是連舉起杯子的力氣都沒有,所以孫兒才有膽借著這丫頭跟您僵持之際給你們喝。您知道這酒孫兒戴在身上多久了?也沒多久,就是知道魑蚣這事才準備的。您當孫兒真是貪戀地上頭的日子才會屈在知州手下做個小小通判?哼!我不離開祖爺爺的身邊如何能避開祖爺爺的耳目為自己打算一番呢?祖爺爺享用過的好東西實在太多了,孫兒卻沒什麼機會享用,充其量就是吃幾個娃娃嚐嚐鮮罷了,有多大意思?跟祖爺爺享用過的妙品來比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別。這一次祖爺爺要抓魑蚣,孫兒便心有計較了。祖爺爺活這麼大歲數了,吃什麼喝什麼不都是浪費?莫如留給孫兒吃不是更好。”話語一頓,劉德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孫兒還要多謝祖爺爺,要不孫兒還真不知道什麼天蠶。”

狠狠向著腳下的屍身踹了一腳,劉德看向我們繼續說道:“祖爺爺,您一向喜歡地底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孫兒也算是一片孝心讓您能在自己中意的地方死去,您大可不必嫉恨孫兒!”劉德話語說完嗬嗬一聲冷笑,我看向夜叉門主卻見他已經青筋爆起。

抓著我的手早已沒有那麼用力,我看到夜叉門主對著劉德猛地甩出白繩。白繩如一道光般向著劉德飛去,劉德怔在原處盯著快如閃電的白繩一臉失神,也不知道是白繩的速度太快他已來不及躲開,還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已經中毒的夜叉門主還有力使出這一招,我眼看著白繩穿透他的脖頸,留下一個怵目的血洞。

夜叉門主“噗”地倒在我的身邊,看著他不停地咳血,我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一把拽下掛在他脖頸上的夜明珠,我拔腿向著山壁的裂口處跑去。

“不要,等等!咳咳……我……會對你好……別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