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我思量著小家夥不會是想避開我暢通下腸道吧，隻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著他，這個念頭剛剛轉動，就聽到黑暗中傳來粗重的喘息。
這不是羬的聲音，是誰？小仲明顯是在躲避著聲音，是誰在黑暗中。
心裏一驚，我的腿就哆嗦起來，脖子上明明掛著夜明珠卻還尋思著能躲在那一塊巨石後麵。腿忽然間不停使喚，我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一張臉映入我的瞳孔。
褚涵。
褚涵站在我的對麵使勁喘著粗氣，他頹廢的樣子告訴我他在強撐著受傷的身軀。
快步走到他的身邊我看著他急問：“你怎麼在這？你們沒有出去嗎？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褚涵猛地拉住我的胳膊，我驚得不知所措，心裏那種不詳的感覺更盛。
雙眼緊盯我好一會，他才說道：“嗯，是人，不是鬼！”
氣血一陣上湧，我一把打開褚涵的手臂，還沒等罵出口就見他一陣踉蹌栽倒在地。
我這是幹嘛？他明明有傷！
向他走去，見他咳得難受，嘴角不停有血絲湧出，我伸手攙起了他。
“就算那個老怪物傳授給你什麼神功，你也不必用在我身上吧。”褚涵虛弱無力地說。
冷冷瞪著他，很想罵他，可是看到他那張假裝出來的笑臉，話終究是憋在嘴邊沒說出來。
“他們呢？”
“都在外麵很安全。”
“你怎麼會在這裏？”
聽我這麼一問，褚涵雙眼看向我臉色變得平靜。
“我從沒說過我會離開的話，我自然是要回來的！”想是傷口難受，他使勁呼吸了下而後才接著說道：“隻有那個笨蛋會在那種時刻那樣固執，當然隻有被敲暈的下場，我比他可聰明多了，所以現在可以站在你眼前。”
“你一個人回來送死嗎？”
褚涵回望我的眼神，並沒有回答我的話。
心裏怪怪的，不知糾纏著一種什麼感覺，猛地人又被這家夥一把拉住，還沒等發火，就感覺到他的手在拉住我的時候還接住了什麼東西。
緩緩回頭，看向他的手中，那外皮我是認得的，正是我包紮好的重江疊嶂圖！黑暗中想起小仲與羬的笑聲，隨著他們的聲音漸漸遠去，褚涵在我耳邊輕語一聲：“我們也走吧。”
不由我說什麼，他將重江疊嶂圖綁在我的後背，而後一把拽著我向著洞口走去。
洞口處，看得出他躍進去的樣子有多疲累，當他將雙臂遞給我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他是否有將我拉進我們來時爬行洞口的力氣。
懷疑隻是懷疑，當我被他拽進洞口，由不得我看不到，夜明珠的光芒足夠我看清楚他擦了一把唇角的血。
“我自己能行。”我輕聲說道。話音剛落，他便蠻橫地抓住我的手一點點向後移動他的身子，一點點拽著我前行。
“褚涵，我可以的，這樣你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能行。”他留給我三個字後便不再說話隻管繼續移動。
此時不比來時黑乎乎地我們什麼也看不見，隻管相互鬥嘴感覺對方的存在，這一刻看著他滿是血汙的臉，我很想扭過頭避開那張讓我看了難受的臉。
這個一向陰險慵懶的家夥，發瘋了嗎？
“我不會跑，不會讓你交不了差的。”靜寂裏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麼一句，就覺得雙腕一疼，我們停止了前進。
“我若為了在督主那裏交差，早就一把掐死你省得受這麼多罪！”狠狠撂下這麼一句，褚涵才又開始移動。
眼眶裏有淚水滾出，他的手摸了過來。
“喂，回京師後他是大少爺不愁沒人伺候他，我可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你能不能發發善心幫我煎煎藥洗洗衣服什麼的？”
看著他無神的目光，我實在不知道這句話是有心還是無心，索性咬著唇不再跟他說什麼話。
不知不覺我們到了出口，褚涵鬆開我的手身子從洞口一下子消失，洞外是黑黑的夜色，不知為什麼我生怕重傷的他是跌到了山底，忙開口喊道：“褚涵！褚涵！”
洞口傳來一聲淡淡的呼喚，“出來！”我才放下心來，向著洞口外攀出。頭剛露出洞外，眼睛就看到了陡峭的山壁和深不見底的山壑，身子一個顫抖，人就想向著洞內縮回，就聽耳邊褚涵說道：“別往下看，看我這裏。”
閉上眼穩定心緒，好一會我才仰起頭對著上方慢慢睜開眼，褚涵的臉就在我的臉上方，他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瞅得我一愣，人不由尷尬的無地自容。
不理會我，麻利地將繩索自我的雙臂下方繞過，緊緊捆住我的胳膊，他才拉著繩索攀上山頂，拽動著這根緊緊捆著我的繩索。
身子被他從山洞中拉出的一瞬，我覺得我的心一下子飛上了九重雲霄，那種空蕩蕩的恐懼再次襲裹全身，雞皮疙瘩已不是這一刻唯一的反應。
人被他拽上山頂，那一刻我的四肢都是軟塌塌的，仿佛沒有了骨頭。
褚涵解開我身上的繩索，解下捆在樹上的另一端，這才走到我麵前輕問：“需要幫助？”
我抬頭瞟了眼他，很想大哭出來，人就被他一把拽起向著林中走去。
渾身被嚇得哪還有什麼力氣，任由他拉扯著走了一段路就聽到我們身後的山穀一陣悶響。我們回頭看去，我們攀爬上來的地方已經徹底斷裂變成了另一幅畫麵，褚涵在我耳邊輕語：“大家夥好像並不喜歡被人再次騷擾。”
聽著他的話看著新的斷崖，我在想或許小仲也不願別人再去打擾他們的安靜，沒有人知道他們存在，在那座山腹裏他和羬也許可以活得更自在更開心。
“你見到什麼魑蚣了？”
搖搖頭，看著褚涵我說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