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九 愁腸惆悵(3 / 3)

“哈,那個老怪物居然這麼沒有眼福!哈哈哈哈!”笑聲未斷褚涵緊接著一陣咳嗽,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我輕輕撫上他的後背慢慢揉動,就好像山洞裏被瀑布傷到時他也輕撫我一般。

他的臉變得柔和起來,不再看我,隻管閉上眼睛,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輕撫。

待到我的手停止了撫摸,他的眼睛也飛快地睜開。

“我們過去吧,他們一定等得著急。”

再無話,我們相互攙扶著走在山間,夜風冷冷吹拂,撩撥著我們身上濃濃的血腥味。當褚涵指引我來到他們藏身的地方,我看到了奉婆紅腫的眼還有十三爺激動顫抖的拳頭。

“我就說嘛,這丫頭絕對不會有事!”奉婆冷眼瞅著我甩出這麼一句,哪知老六就接著她的話說道:“那你還哭?”

看著怒瞪老六的奉婆,我心裏泛起一股甜甜的滋味,她終究是擔心我的,隻是那張嘴巴不承認罷了。

“小掌櫃,你可還好?”十三爺不顧身上的傷衝上來看著我急問,我使勁點點頭說道:“還好,羬和小仲把我送到瀑布那裏正好遇見了褚涵,他把我帶出來的。”

“小子,你不是去請救兵了?”奉婆看著褚涵恨恨的模樣,“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沒句實話!”

“我這身子骨怎麼可能跑回城裏去?等我跑到她也餓死了。再說,就算那裏真有什麼救兵,隻怕也被督主派來的人掌控著,目前的局勢已由不得我做什麼主。”

“好了好了!大家都平安無事那便最好不過,咱們快去尋老八他們,以免夜長夢多他們那裏再出什麼麻煩。”老六眼見我們平安歸來,立刻向著孝霖哥走去,將孝霖哥背起看向我們。

十三爺點點頭讚同老六的意見。趕緊離開這一處透著絕望與恐怖的地方隻怕是我們每個人都有的心思,我們於是相互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尋著殺出現時的那個義莊方向走了起來。

“小掌櫃,夜叉門主他們呢?”

顯然每個人心裏都有疑問,卻都繃著,待走了好一會,十三爺實在繃不住了,這才開口向我問道。

“死了。被他的孫兒劉德毒死了。”我緩緩說道,“我也沒料到事情發生的那麼快,你們出去後我生怕你們走不遠就被他們追上,便一直站在火盆處要挾他們,劉德就借著這時機取下酒袋給夜叉門主以及那些手下喝,佯稱是提前慶賀夜叉門主找到魑蚣。那些人喝了酒水都沒什麼異樣,卻在發動真氣躍起和打鬥時毒氣攻心被劉德一個個殺死。夜叉門主雖支撐得最久,無奈他那乖孫的話語氣急了他,他用最後一口氣甩出白繩殺了他的孫兒,那時的他恐怕連一個杯子都端不起來還如何控製我?我借機向著裂縫口跑去就遇到了羬,小仲帶著我一路尋到了瀑布後麵的石室,羬則用它的角徹底頂蹋了那個地方。我在想就算夜叉門主、卜麗寶還剩下一口氣也隻剩下被活埋在地底的命了。”

“哈,居然是這樣?”奉婆話語怪怪的,“不可一世的夜叉門主,居然死在自己的親人手裏,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哈哈,天意呀!”

瞟了奉婆一眼我沒搭話卻向著十三爺看去,開口問道:“十三爺,山童是什麼?”

“山童?”十三爺一怔,而後淡淡一笑道:“他的另一個名字應該叫登山之神。”

“登山之神?”我大驚:“可是記載中齊桓公與管仲遇到的登山之神?”

十三爺微微一愣,輕點下頜說道:“應該是了。”

我狐疑道:“我記得書中描述的登山之神十分矮小,並且……”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在我看到的記載中,管仲曾對齊桓公說,遇到登山之神意寓著成就霸業,倘若小仲真是登山之神,這霸業又從何談起。

霸業?卜麗寶對小仲難以舍懷難不成也是想要成就什麼霸業?夜叉門主有他的夜叉門,難道卜麗寶想弄出個趕屍教不成。

使勁搖搖頭,驅散腦海中這太過混亂的思緒,或許小仲並不是管仲口中的登山之神。

“以前的傳說裏都管他叫做登山之神,不過我們則叫他山童,不管書中對他如何描述,都僅僅是描述而已。因為他的名字比起羬,比起且蘭墓室中的獓犭因都更少被人提及,別說遇到他了,我們也一直當他是說話人編出來的東西。他的故事實在太少,我隻隱約記得些,”十三爺吸了口長氣接著說道:“他並非是人也不是鬼,跟羬一樣該是一種神獸類的東西,卻因他長得太過像人,對他的描述通常都會情不自禁地用人的描述,久而久之山童就取代了他原本的名字。他性子好玩,常在山間穿躍,遇到陌生人會躲得遠遠的。他隻有獸類為朋,鮮少會出現在人前,生性膽小,又好玩又怕被人看到抓住,他就是這麼一個矛矛盾盾的心中總是驚慌不定的小東西。還有些的傳說則不是這麼說的,那些傳說中的山童不但膽大,更是喜歡裝成人躲在山石間,待到有過路人經過時就會伸出手祈求路人的憐憫與關愛,有好事者不知道這小東西並非是人將他從山石間拉拽出,這東西就會被活活嚇死,所以他極少能與人親近。看到他跟你那麼好,我雖疑惑他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山童,想想山童的性子使然斷不會與人這麼親近的,直到卜麗寶說出他的目的,我才明白我沒有猜錯,那個小仲就是山童。”

聽完十三爺的講述,我輕點了下頭,回想起脫離且蘭墓時犯傻的自己。

當小仲告訴我他的名字後,中了屍術的我也不知道是屍術作祟還是腦子裏對小仲的記憶已經生了根,竟將那粗壯的杜仲樹看成是小仲的真身,卻原來真相竟是這樣啊!唇角知不覺地上翹,我心裏又再思念起那個可愛的小家夥了。想想他在羬的麵前裝死,想想他張牙舞爪地比劃著山石下落的樣子,隻不知道我日後是否還會有再與他見麵的機會。

再後來想是大家都累了,再懶得有人說話,我們隻管邁開腿任由它僵硬地走著,心裏不住安慰自己,每向前一步就是跟大夥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