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是,爺!”
鍾旭、效章哥拎著粥桶出去了,我們則茫然地看著褚涵。
褚涵再次瞅了我們幾個一眼,這才開口說道:“甭管以前怎麼著,這一次完全可以肯定他是在幫你。他正是害怕今天或是今夜有人會做什麼手腳才會叫小太監來提醒咱們。今夜要添灶了,這話的意思是叫咱們今夜一定要小心了,不要忙的累的一個個睡去疏忽了,給了別人做手腳的機會。倘若今夜的粥被人下毒,那麼你們自己想想吧,明天大庭廣眾之下當有人喝了毒粥後會引起怎樣的騷亂,人擠人,一個個爭先恐後地看熱鬧或是跑開,這巷子可不是什麼場子能容得下突來的騷亂,那踩死的人毒死的人隻怕都不在少數,咱們要擔的罪責便也大了。所以,從現在開始大家都要小心了。”雙眼看向荷心她們,褚涵接著說道:“我並不想要為難你們,有時候有些事由不得我不去做,為了你們的安危為了其他人的安危,我沒有選擇。”
褚涵說完這番話後就走了,苨婆挺著大肚子走到我跟前看著我輕輕一笑道,“他是有心人,才會這樣的。”
輕輕點了了下頭,我留在廚房幫著大夥繼續趕做著下一頓的菜粥,每出來一頓我們便都吃上幾口再叫水封、效章哥端出去,待到下午日頭漸漸降下,褚涵便立刻關了門不再放粥,我們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走到大門口從門縫向外看去,果然,門外的地上坐滿了人,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說話聊天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轉身走回後院,想想明天放粥時的人數,我不禁一陣頭皮發麻額頭滲出汗水來,想想褚涵的話,可不正是如此。
向著廚房看去,我心裏也疑惑著這夜是否能平安過去。我從沒有想到我們會這麼歪打正著,原本已經可以停止這瘋狂的舉動了,可是為了達到那位大人想要的效果我們必須再咬牙堅持下去。
我這邊正彷徨著,褚涵那邊的院落裏已傳來一陣腳步聲。
想想放粥結束為了防止意外褚涵已經讓他的手下撤離,明天也隻打算從我們這裏調個人過去幫襯著鍾旭、衿羽,這會兒他的院落裏是誰來了?
伸長勃頸向著褚涵的院落看去,就見奉婆、孝霖哥與蒲玉一前兩後走了過來。奉婆、蒲玉都是一身髒汙神情疲憊,想想他們是去“料理”稍遠些地方的菜地,想來這一趟路是沒少跑的。
二話不說地走到我的房門口,孝霖哥示意我、愚公、褚涵立刻進屋,待到我們這些人進屋後一把將門關住,目光如炬地看向我們。心裏立刻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奉婆張口就問:“怎麼回事,這門外頭怎麼了?京城的老百姓都富足到典當東西,還是你們一顆白菜給了個玉的價錢想敗光這店子?”
“妹子,光頭哥哥要累死了,快,快給哥取壇子酒來。”蒲玉往桌上一趴,下巴頦抵著桌麵木然地說道,我看了眼孝霖哥見他並無什麼反應,便轉身出門去取酒。
抱著小酒壇子回到屋裏,十四爺已經將門外頭的事跟奉婆他們說了個大概,原以為我們歪打正著會換來奉婆的會心一笑,哪知奉婆就翻了個眼,瞪著關合嚴實的門說道:“竟然是這樣。”
我們不解地看著奉婆,就見她冷冷一笑說道:“我原本也對囤菜的法子抱一半的信心,而這一半的信心也是出自那五天的限期。我思量著你們收光城裏的菜,城外便由我解決就是,便帶著光頭足不停歇地奔走,心想著隻要拖住這五天便比什麼都好。知道我們跑了多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提前回來了?”
奉婆臉上的笑意詭異莫測,她看著我們笑道:“我就說這丫頭與眾不同,便是她說出的一句渾話也常常讓人猜不中後果。這幾日我們所到之處全是狂風驟雨,不要說菜地用不著我眷顧,便是糧食都是顆粒無收。你們隻管守著這些菜就是,因為五天之內就算是打蔫的菜葉也會有人來求。”
啊!
沒想到竟會是這樣,我們都是麵麵相覷目瞪口呆。外頭竟然是這樣的情況嗎。耳邊也時不時能聽到某一地某一處鬧著災荒饑荒,而這一次不管它是災荒還是饑荒,它竟這樣來了。
十四爺淡淡笑了。看著他的笑,我頓時醒悟,這個精通易經星相的老人隻怕早已看出了天相的異變,所以才會在我做出賤賣蔬菜決定的時候加以阻攔。
“嗨,我要累死了,快給我一張床讓我歇歇。”蒲玉抱著酒壇子眼睛發直,舌頭也不利落地說著話,孝霖哥一把拎起他向著屋外走去,我也看向奉婆說道:“婆婆,你也去休息吧。”
“明天晚上我休息,你們誰也不許打擾我,今天晚上我要看著!”奉婆說完使勁哈出口氣,“無論是囤菜讓他們求菜,還是放粥放出京城最壯觀的場麵,我都要仔細看著,就差這麼一步,我可不願毀在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的手裏。”
奉婆嘮叨完起身走出了屋子,我們也是相互間點點頭遞個眼神俱都散了,我知道這夜我也是無法入睡了,因為我也不想有任何事毀了我們的這兩步已算是穩勝的棋子。